法?上头限我三天以内破案,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说完愤愤然挂上了电话,抬头看到罗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罗猎请到沙发上坐下,亲自给罗猎泡了一杯茶。
罗猎笑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姐夫在忙啊?”
董治军叹了口气道:“还不是被方公馆爆炸案给闹的,白云飞在方公馆门口遇刺,他认定了是方公馆要谋害他,直接找到了德国领事,从上头给我们压力,让我们去方家搜查。方家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也通过上层给我们压力,让我们交出爆炸真凶,都是明摆着的事情,我们只能受窝囊气。”
罗猎故意道:“真要搜查方家吗?”
董治军道:“谁敢下这张搜捕令?方家老太爷虽然死了,可这么多年的根基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动摇的,他白云飞这么厉害,怎么不敢直接去找方家要人?”说到这里他摆了摆手道:“不说了,省的生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方才想起自己刚才去找罗猎的事情:“对了,你说得小桃红母女的事情,我派人查过了,的确有人目睹他们母女被一辆车给接走了,从车牌来看,那辆车应该是白云飞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白云飞跺跺脚,这徳租界就要抖三抖,兄弟,这件事你还需慎重。”
罗猎微微一笑,董治军虽然是探长,可是白云飞这种枭雄人物他应该是不敢招惹的,点了点头道:“有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劫走了小桃红母女?”
董治军道:“他们没有动用安清帮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叫赵子雄,诨号北极熊,此人来自于满洲,曾经在租界犯过案子,我此前也专门调查过他,不过这群人神出鬼没,很难锁定他的落脚地。”
罗猎心中一动,这倒是一条有用的线索:“有没有他的照片?”
“没有照片,不过有一张画像。”董治军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画像递给了罗猎。
罗猎看了看画像,将画像上人的样子牢牢记在心底,他想起清晨白云飞和自己说过的那番话,按照白云飞的说法方克文就是被关押在这间巡捕房,刚好可以通过董治军了解一下详情。
董治军听罗猎说完,想了想道:“倒是有这回事儿,昨天宋秃子他们送来了一个小偷,就关押在后面,这事儿不是我经手办的。”
罗猎提出想见见这个小偷,董治军带着他来到了后面的临时拘役处,门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戒备,董治军让人打开十一号监房,将嫌犯从中带了出来,罗猎只看了一眼就断定那人绝不是方克文,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白云飞此前信誓旦旦对自己说方克文已经找到,可眼前人根本就不是,难道白云飞抓错了人?转念一想这种可能性不大,宋秃子应该不会认错人,十有八九是白云飞来了个偷梁换柱将真正的方克文从巡捕房中带走,又弄了一个冒牌货顶包,如果不是董治军刚好在这间巡捕房,自己险些被白云飞骗过。
罗猎也没有道破这件事,离开的时候让董治军继续调查赵子雄的下落。
蒙在方克文头上的黑布被人拽了下来,强烈的阳光和周围的雪光映射得他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墓地之中,方克文满是疤痕的面孔布满淤青,原本想要前往方公馆谈判的他却不巧在中途遇到了宋秃子,遭到了宋秃子为首的那帮无赖一顿围殴之后,又将他以盗窃罪扔到了德租界的巡捕房,方克文在饥寒交迫中渡过了一夜,他不敢吐露自己的身份,又不知如何摆脱困境。
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前,有人将他从巡捕房带走,用黑布口袋套住了他的脑袋,将他带到了这荒无人烟的陵园之中。
方克文很快就发现这里居然是母亲的陵园,因为父母信奉天主教,所以母亲当年病逝之后并未埋葬在家族陵园,而是选择圣母得胜堂后方的陵园安葬,父母感情深笃,记得父亲在母亲下葬的时候也表示身后会来此和母亲长相厮守,后来父亲得急病病逝之后,爷爷也遵照他生前的愿望将他安葬于此。
方克文来津门之初就想来父母的坟前拜祭,可是抵达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不敢冒险来此,生怕暴露了身份,甚至因此连累到小桃红母女,然而尽管他小心谨慎,仍然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