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心知再劝归云也劝不动,也就没再开口了。
四周非常安静,两耳尽是平原上呼啸的风声,楚伯玡忍不住又往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冰冷的身体在冷风中似乎正逐渐的失去感官,让他有一种腾空漂浮的错觉。
夜深至午夜,无论是青帐之中的人,还是马车上的人,似乎都已经沉睡。楚伯玡则一直看着燃烧的树枝发呆,脑中思绪千丝万结,却又恍惚一片空白。
直到归云突如其来的起身,只见他一转身就钻进了身后的青帐,这个时候楚伯玡才吓了一跳,缓过神的他也赶紧跟随归云之后。
当楚伯玡来到青帐前,看见公孙零已经坐了起来,正抱着归云一阵抽泣,他楞了一下,才问起:“怎么了小零?是不是做噩梦了?”
公孙零一抹泪,有些不舍的松开归云,点头哽咽道:“我以为归云哥哥不见,刚才在梦里,有个人把他带走了,而且……而且……”
公孙零没有把话说完,楚伯玡大致猜得一二,不过作为当事人的归云,只是呆呆的跪坐在一旁,有些无措的看着哭泣的人。
楚伯玡笑道:“一个梦而已,醒了就没事了。”
一阵冷风袭进青帐之内,寒意席卷而来,噩梦初醒的公孙零全身一哆嗦,打了一个喷嚏。当下她一点睡意都没有了,隔着青帐看见外面闪烁的火光,她干脆爬出青帐,跟归云以及楚伯玡围坐在火堆旁。
看着那两人默契的并排而坐,楚伯玡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拿起几根树枝添到火堆里。
公孙零脸上的泪珠,不一会就已经被风吹干,刚睡醒的她一时受不了冷风吹,搓着双手,身子瑟瑟的往归云身上靠近了一些。
当归云发现身边的人往自己身上凑过来的时候,他皱了一下眉,身子也稍稍往她那边侧了一些。
公孙零看着跳跃的火光,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里,悲伤未减,也没有说话。安静了许久,她才开口道:“伯玡哥哥,怎么办?我现在是越来越害怕了,到底我该怎么做,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楚伯玡哑然,笑了笑,沉默片刻,缓缓说了一句,“放心吧,如果真如你那位朋友所说,当时是上天所为,那么到时候,若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会置之不理。所以在此之前,你什么也不用想,好好照顾自己就行。”
“嗯,我知道了。”公孙零点了点头,眉头深锁,叹了口气后又打了一喷嚏。
楚伯玡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便起身走到他的坐骑旁,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取出一件披风,那是此前在吴县青风特意给他订做的。披风取来,楚伯玡将它围在了归云和公孙零的身上。
“伯玡哥哥,我可以回青帐休息,披风你用。”公孙零欲拉下披风,被楚伯玡阻止了。
“没事,我这身体恐怕最不怕的就是寒冷了。”楚伯玡拍了拍她的手,便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微笑道,“归云一直担心你,不肯去休息,你就陪多他坐一会吧。”
公孙零听闻之后,抬起头看着身边木讷的人,明明一脸的倦意,却回了她一个无所谓的眼神,“归云哥哥,你赶紧去休息,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会累坏的。”
归云摇头,“不会坏,我不想睡。”
“可是,不睡觉怎么行。”公孙零裹了裹披风,发现围在归云身上的那一半滑落下来,便赶紧伸手帮他围上,可是她的手太短,够不到归云的肩膀。
“我不冷。”归云干脆将身上的披风移开,全部裹在了公孙零的身上。
归云的一番动作,十分坚决的不让公孙零再将披风往他的身上覆上,公孙零几次尝试之后,楚伯玡也劝她不必再执着了,毕竟归云的性子向来如此直截了当。
公孙零只好不再勉强,一人裹着披风,脸上满满的愧疚,低着头,又沉默起来。宁静,风声,还有火光和披风带来的温暖,没过多久,倦意又爬上了她的身体,强撑了一会之后,她就倒在归云的怀里睡着了。
楚伯玡看着归云,只见他怔怔的看着怀里的人,眼皮眨了几下,困意沉重,显然他已经开始承受不住了。
楚伯玡没有打扰他们,只是时不时的往火堆里添加树枝。没过多久,楚伯玡发现归云竟然睁着眼睛睡着了,可是他的身体依旧纹丝不动的笔挺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