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叔发了这么多钱给他,原来是六个月的薪水。
高叔儿子是个做翡翠生意的跨国商人,经常要回国进货,然后加工卖出去。
进的货自然是毛料,但买毛料是个技术活,和古玩一样,需要丰富的经验和毒辣的眼力。
毛料按大小论价格,最低千元,最高达到百万3,若是能开出一块全绿的原石,一万的毛料也能卖出千万的价格,所以收益大的同时,风险也极高。
平时进货都有专业人士帮忙看石头,从没出过差错,怎么这次突然翻了个大跟头?
赵阳隐隐感觉不对劲,连忙走进聚宝斋,只见高叔正忙前忙后地搬古董,而他儿子高离站在柜台中间脸色阴沉地算账。
赵阳帮着高叔将货架上的古玩一件件放进木箱中。
待古董清空完毕,高离倒了两杯水分别递给高叔和赵阳。
赵阳坐在凳子上,看着高叔,严肃地问道,“高叔,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什么事了吗?”
高叔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高离被人卖了,买了一堆空石,钱全砸进去了。”
高离站在一旁,气得青筋凸起,咒骂道,“狗日的东西,收了人家的好处,给老子下套,真他娘的不得好死!”
高叔摇摇头,向赵阳解释道,“我儿子原本在翡翠原石市场一直有一个合作伙伴,搭档了好几年,互利互惠,前些日子,我儿子照常回国找他挑毛料,哪成想,高价买回来的毛料都是废料,最好的一块也就带一小部分绿。
后来我儿子就去找他问情况,结果他说看走眼了,还说为了弥补我儿子的损失,愿意带我儿子去原石市场找一个越南佬,这个越南佬刚来枫叶市,不懂行情,手里几块上好的毛料,极大可能开出满绿。
我儿子轻信了他的话,向艺苑阁借了几百万,买了假越南佬手里的毛料,结果和之前一样,都是废料!我儿子再去理论,反倒被揍了一顿。”
“艺苑阁?”赵阳突然意识到关键,“为什么要向艺苑阁借钱?”
高叔苦笑一声说道,“因为我儿子的合作伙伴,就是艺苑阁的人,艺苑阁在翡翠原石市场的触手很广,几乎大部分鉴定师都由艺苑阁供养。”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艺苑阁在搞鬼?”赵阳说道。
高叔点点头,“这两年,古玩街陆陆续续关闭了许多大店铺,一半被艺苑阁收购,一半被其他古玩店铺瓜分,撑到现在的大店铺,算上我聚宝斋,也就是三四个而已,现在艺苑阁一家独大,下一个目标就是垄断枫叶市的古玩街,而我聚宝斋是除了艺苑阁外,第二大的古玩店,自然,要先对我下手。”
赵阳阴沉着脸,沉思不语,行业不正当竞争本就是正常的事情,但艺苑阁却直接用欺骗背叛的手段来打击竞争对手,甚至上升到人身攻击。
这就过分了!
不说他在聚宝斋工作了这么久有了感情,单说高叔当年在他失业落魄的时候伸出援手,这个恩情就该回报给他。
现在高叔有难,他收了好几个月的薪水就要一走了之,不管怎样,他内心都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赵阳一把按住就要起身的高叔,说道,“我有办法帮忙。”
高叔一愣,说道,“你有啥办法?”
“赌石,赚回去!”
高叔摇了摇头,挪开赵阳的手,苍老地说道,“臭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开玩笑。”
“赌石来钱快,是眼下最好的办法,我曾经和一个赌石大师学习过,懂一点方法,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和我去原石市场,我证明给你们看。”赵阳眼神坚定的说道。
高叔还想拒绝,高离却突然开口说道,“我相信你,反正横竖都要卖了店铺,我手头还有点闲钱,可以去赌一两块。”
见两人意已决,高叔没法阻拦,只得跟他们去往原石市场。
原石市场在枫叶市和渠洲市的交界地带,地势平坦,面积宽广,最主要的是交通便利,能让两市的赌石人经常来往,名气颇大。
高离驱车进入原石市场,到了外围,赵阳抬头望去,人山人海的赌石市场,比古玩街还要热闹。
刚走了几步路,赵阳便看见一处栅栏旁蹲着一名嚎啕大哭,骨瘦如柴的男人,在他身边,躺着一地碎裂的废料。
“在这里,你经常能看到赌石成功,笑得像神经病一样的人,也能看到赌石赌到家破人亡,哭完便上吊自杀的人,混久了,习惯就好。”高离挪开视线,看着前方,解释道。
“那边是解毛料的地方,由专业的切割师傅来解,一般收费都不贵,但要是解出上好的毛料,必须要再给人家一部分钱,否则人家下次可不会再给你解。”高离指向一处摆放机器的地点说道。
赵阳认真地听着,视线时不时地往高离所指的地方看去。
来到一处堆满了原石的摊前,高离随手拿起一块石头递给赵阳,这时,旁边走来一个矮个子,黑皮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