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泼皮少年道:“当然没事啦,谁能让她吃亏啊。我方才出来时,她正威风凛凛地跟刘家二姑娘对骂呢,说是为了一个什么钗子。”
徐林听了不觉有些心虚,那刘家二姑娘跟他有点不清不楚,前两日他答应送刘二姑娘一件首饰,因手头一时拮据,为了讨二姑娘欢心,就把之前送给妹子的一枝钗子偷了来,送给了刘二姑娘,不想竟被妹子发现了。
祥哥一直对徐小雨有那么点意思,这时一听捕快和小雨姑娘动手,便骂骂咧咧地道:“这葫县官人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徐大哥,不是兄弟我挑事儿啊,你在葫县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你妹子被人打了,你能装聋作哑?换了我可不能忍。”
其他几个泼皮一起起哄:“是啊徐大哥,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你徐大哥的脸面可往哪儿摆?”
徐林一听,便道:“当然不能忍!不就是姓周的那个王八蛋么,兄弟几个,闲着也是闲着,咱们教训教训他去!”
一帮泼皮**立即转向周思宇的家,那泼皮少年兴奋的一脸青春痘都凸了起来,忙不迭跟去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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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叶小天自然无从知晓,晚上他用花知县派人送来的润喉养肺药物泡了水喝,半夜里又无故大笑了几次,等到天亮,那怪笑的症状已经好了,叶小天心里便轻松了许多。
叶小天收拾停当出了门,一如前几天情形,李云聪和苏循天门神一般站在左右,只不过这一次又多了一个大亨。罗大亨一见叶小天,马上献宝似的奉上一锭足足五十两的大元宝,笑嘻嘻地道:“大哥,银两奉上,一文不少,咱们是不是该去选店址了?”
叶小天还记挂着昨夜蹲坑抓捕徐林的那些捕快,也不知道他们完成任务没有,哪有心思陪大亨胡混。他收了银子,对大亨道:“衙门里还有些事情没有料理,你要不急就先跟我去衙门。如果着急,你就先去寻摸几个中意的地方,回头我再和你一起去敲定。”
大亨爽快地道:“还有一个月呢,不急,不急,我陪大哥先去衙门好了。”
四个人先去前街用早餐,这次叶小天学乖了,再不提请客的事儿,大亨倒是极四海的一个人,很豪迈地承担了请客的角色,几人吃过早餐,一路遛着食儿便来到了县衙。
叶小天一进县衙,就见马辉等人打着哈欠,没精打采地站在仪门外,一见叶小天到了,马上迎上来。叶小天问道:“抓到徐林了?”
马辉苦着脸摇摇头:“大人,小的们守了一夜,那徐林根本没回来。”
叶小天蹙了蹙眉,道:“一夜未归?莫非他畏罪潜逃了?”
马辉讪笑道:“大人,如果他真的畏罪潜逃了,那倒好了,起码说明咱们县衙还有点官威,就只怕……,小的打听过了,这徐林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平日里本就常常烂醉不归,昨夜难说不是宿在那个娼寮了。”
叶小天点点头,道:“你们几个都回去休息吧,先补个觉儿,只要他没逃走,那就有得抓,本官另派些人去寻他。”
马辉几人答应一声,各自散去,叶小天对苏循天道:“自打你跟在我身边,也没见你干过什么正经事儿。先是酒遁,躲过了黄大仙岭一劫,接着笑遁,又躲过了下乡,这一遭儿无论如何也轮到你了,带几个人去查访徐林下落,见到了马上逮捕归案。”
苏循天心道:“我姐夫昨儿都说了要你不要再管此事,你还真拿自己当葫县典史了?”
不过,姐夫的话,苏循天一向是不大听的,他现在正想做叶小天的妹夫,大舅哥他却是一定要巴结的。况且他也不认为抓一个地痞有多严重的后果,便一口答应下来,点了几个捕快,晃晃悠悠地出了门。
大亨背着书包,眼巴巴地看着叶小天:“大哥,没别的事,咱们可以走了吧?”
叶小天对许云聪道:“同去?”
许云聪板着脸道:“悉听大人吩咐!”
“那就走吧!”大亨欢喜地说了一句,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向县衙大门……
青山沟,青山岭,青青绿野之中,两座新坟。
华云飞跪在坟前,泪已哭干。
纸钱的灰烬被风一吹,像黑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华云飞将酒壶中最后一点残酒淋在面前土地上,拔出腰间短刀,五指往地上一按,忽然用力切了下去。鲜血淋漓,地上遗下一截手指,华云飞却好象全无痛觉,眉头都未皱一下。
断指盟誓后,他取出一截白布条,慢慢缠在手掌小指处,又将带血的佩刀插回刀鞘,便挎起猎弓,满怀仇恨地奔向葫县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