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亨道:“做公证人不需要记东西么?再说,这也是兄弟我对痛苦的学习生涯的一个祭奠啊!最后一次背书包了,还真叫人怀念啊……”
叶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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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率众出了县城,一路往黄大仙岭走,路上行人渐多,有男有女、有背篓的姑娘、挑担的货郎,还有拉着黄牛不晓得是做什么的,渐渐与他们混作一支队伍。
叶小天纳罕地向李云聪问道:“怎么回事,这附近今天有集?”
李云聪心情极度不好,阴沉着一张面孔,不过人善才被人欺,叶小天可不是善人,自打他上回发了驴性儿之后,李云聪也清楚了他的性格,知道此人不好对付,倒是不敢公开和他唱反调了。
叶小天既然问了,他就去问,不一会儿回来禀报:“典史大人,那些人不是去赶集的,他们都是……去黄大仙岭……看热闹的。”
都是去……黄大仙岭的?
叶小天看看那挑着担的彝家小货郎、背着一篓水果的苗家小阿妹,再看看那把小孙子绑在后背上,拄着拐杖,欢天喜地往前走的老汉,登时有些无语了:此地民俗,还真是与中原差距太大了……
前方不远一个山坳,山坳里隐约可见有些民舍,隐在丛丛绿荫之中。
李云聪往山上一指,道:“大人,由此上去,就是黄大仙岭了。”
叶小天抬头一看,就见高高一座山峰,雄峻奇伟,怪石嶙峋,难怪被人穿凿附会地引出了什么黄大仙的故事,若是普普通通一座土岭,怕也难以引起人们离奇的想象了。
叶小天把袍袂往腰间一掖,道:“走吧,上山!”
罗大亨抬头望了一眼山峰,叫苦不迭地道:“以前光听说黄大仙岭黄大仙岭的,要是早知道这么高,我就不说在这儿比了,到我家门口决斗该多好。”
叶小天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怕气不死你爹?少废话,上山!”
罗大亨虽胖,其实因为他骨架大,身量高,倒是不显累赘,不过叶小天是见过他的体质的,被那么瘦小枯干皮猴儿似的同学一推,他就仰面摔了个跟头,这位仁兄的身子其实并不壮。
果不其然,虽然险峻却并非特别高的一座山峰才爬到一半,罗大亨就汗流满面,气喘吁吁了:“不行了,不行了,大哥,我得歇歇,兄弟我……真……真的是爬不动了。”
叶小天无奈地站住,对他道:“你爹不来也就算了,可他至少应该给你雇两个人,专门抬你上山才对呀。”
罗大亨道:“我爹又不知道这黄大仙岭有多高,哪想得到会这么累?呼……,我要喝水。”
罗大亨说着就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水袋,又拿出一块桂花糕。
叶小天踏着一块嶙峋的青石,回首向山下望去,就见青青山坳间,十几处民舍散落其中,其中一幢民居就在小河边,二层的竹楼,敞敞亮亮的一个小院儿,有几道人影正在院中站着,远远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叶小天浑未在意,转身走到罗大亨身边,也在石头上坐下,抬头看看天色,对李云聪吩咐道:“看这时辰也不早了,你先上山一趟,告诉他们,就说公证人正在登山途中,叫他们稍候片刻。”
李云聪不悦地道:“大人,这事儿随便指派一个人就可以了,卑职好歹也是一个吏典,这跑腿报信的差使……”
叶小天神色一冷,训斥道:“他们?他们还要留着力气呢,一旦真的发生意外时,他们是要替本官打打杀杀的。到那时候,你也挺刀上阵吗?”
李云聪分辩道:“卑职是读书人,哪懂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叶小天道:“这就是了,你能做的就只有这件事。你去,叫他们安份些,公证人没到,谁敢妄生事端,就判他输!快去!”
李云聪含忿咬了咬牙,应声道:“是!”便气鼓鼓地向山上爬去,叶小天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既然你小子一直跟我做对,现在有机会,怎能不作弄你?
山下那处小院里,几个青衣大汉正与一家三口剑拔弩张。一个青衣大汉冷冷地道:“我说你们一家人,怎么就四五六不懂呢?那张虎皮是齐木齐大爷看中的。你们就算耳朵塞了驴毛,也该听说过齐大爷的名声吧,竟敢不卖!”
院子里站着一家三口,中间一个相貌憨厚衣着朴实的中年妇人,手里却提着一把菜刀。旁边一个脸色阴沉、雄壮如山的中年汉子,手中持一杆钢叉。站在妇人另一侧的是一个紧攥狭长锋利钢刀的少年,正是刀捕鱼、箭射虎的华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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