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了。独瑶朝着院落一角飞去,一座独门小屋便出现的眼前,屋顶上的瓦片已经残缺不堪,长着半人来高的青草,墙壁斑驳,这一切无不显示出住在此地的人的凄苦潦倒。停在门口,独瑶有些犹疑,当年明明跟自己一样意气风发的老友,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门内传来咳嗽声,随即熟悉的声音传来:“碧君,你来了?”
碧君是独瑶的真名,如今知道的人也只有师尊一辈的了。独瑶叹了口气知道绝对不会有错,默默的走了进去。只见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个缺了腿的椅子放在正中央,破旧的棉被下隐隐的现出一个人形。那人慢慢的掀开被子,只笑道:“你来了?”
面前老友神形枯槁,眼中毫无生气,独瑶内心一阵酸楚,落下泪来。
“怎会如此?”
“说来话长,不过是我心甘情愿罢了。不碍事。”
独瑶见张冉不愿多说,也不多问,快步向前将手按在张冉的脉门上,张冉只是笑着并未阻止。许久,独瑶抬起手来,却不知该说什么,老友全身七经八脉已经尽毁,本该是修为全无,如今还有练气修为,应该是靠当时服食了灵药,只是这灵药也只能让张冉再多活几年而已,自己也无能为力。
“我去求求师尊罢,或许可以……”
“不用了,我知道,没用的,我知你今日会来,所以有万分重要的事托付与你。”张冉直了直身子。独瑶知道老友有要事,点头凝神道:“你说。”
“你应该看出张家阵法的古怪之处了吧?”张冉道。
“嗯。”
“我们张家世代都是药王鼎的守护者,我们享受了药王给予的庇佑,也付出相应的代价,以全族之力守护药王鼎,直到药王鼎找到命定的传承人,一旦违背约定,将会世世代代遭受诅咒。我自游历回来后,心头越发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会发生,便以心头血三滴为代价,竟然算出张家半月有灭门之祸,但,我的女儿张青,却是唯一的变数,我看不透她的命运,却知她不会命丧于此,想必也是药王的旨意,因此我将她支了出去拜托与你。”
“你可曾与张家老祖商议过?”
“你以为我不想吗,张家毕竟是我的母族。”张冉一脸酸楚。“但自我退回练气期以后,我说的话便不被张家所重视了,更何况我的预知能力,即使是在游历之前也是不被相信的,先知这种能力,人类修士在记载上从来未曾有过。”
独瑶伸手拍着张冉的背,正待说些什么。只觉得一阵威压袭来,看来惊动张家老祖了。
张家老祖乃是一步踏入结丹之辈,为人在沧融一脉也颇有声誉,独瑶一时心急老友状况,也忘记先去拜会张家老祖,此刻不由得也有些后悔自己太过粗心。人还未到,耳边一阵炸响,
“独瑶仙子前来,我张家真是蓬荜生辉啊,哈哈哈哈”
这几声笑声震得独瑶心神不宁,第一个反应却是伸手握住张冉输送灵气护住她的心脉。张冉本就身体虚弱,被威压一震只觉天旋地转,直接晕了过去。
小心将张冉平放在床上,独瑶踱步走出了门外。张家老祖正背着手站在门外,独瑶微微一弯腰,笑道:“张老前辈好,来的匆忙,正准备去拜访您呢,见谅!”
张家老祖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年龄,实际却是八十多岁了,听见独瑶声音慢慢的转过身来。只见他戴着白玉冠,两道剑眉直插鬓角,眼睛精光乍泄,算得一位美男子了。沧融派内门弟子,都不是简单角色,更何论这名声大噪的独瑶真人。只是自己毕竟是半步结丹,这般直接进来,也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独瑶真人来张家自然是我张家荣幸,何须来招呼我。你师父摩也最近可好?”
“谢前辈关心,我师父不错,只是正等着前辈您有空一起喝酒呢。”独瑶自当没有听见前半句话,只是答道。
“练气期的时候就酗酒出了名,现在结丹了还是酒鬼一只,老样子。”张家老祖便笑道。
“前辈,有一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