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在床边陪着,说“不难受,叔在这呢。”
然后,随着化疗的次数增多,他开始掉头发。
杨哥一个大男人,还主动和隔壁床的阿姨学了钩针,亲手勾了毛线帽给他带。
就连李主任、护士长,还有医院其他的医护人员,也全都对他抱有善意,还为他开启过捐款。
本来举目无亲,就是等死,却硬生生因为他们的爱护,多苟延残喘了一年。
所以,活着,真的是件太美好的事儿了。
少年剧烈的喘息着,他大睁着眼,只觉得周围仿佛有许许多多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不停的回荡。
他分辨不出来到底都有谁,也不知道是谁的眼泪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因为渐渐模糊的意识,已经不能让他在去关注这些了。
可他不甘心,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将小男孩的感激带给杨叔。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的感激一并带过去。所以,他很想找人说一说,可喉咙却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少年拼命的抓着手里还拿着的画和信。即便当误了急救也不愿意松开。
原慕心里一动,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你和大夫去急救,这个我有办法。”
“相信我!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
“……”真的?
“嗯。”
少年茫然的寻找着原慕的方向,手终于松开了。
抢救室的灯亮起,走廊里渐渐恢复了安静。
原慕和谢执站在抢救室外,又过了三个小时,电梯门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赶了上来。在看见原慕和谢执的瞬间,他的眼里闪过惧怕,可对少年的担忧却压过了这种畏惧,他还是走到了急救室的门前。
是李主任。
原慕打量他,“刚下手术台吗?辛苦了。”
“不,不辛苦。”李主任摇摇头,说话有点不顺畅。
原慕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闪过一丝沉重。
李主任想说话,急救室的灯灭了。
护士走出来,满脸悲痛的对三人说,“对不起,请节哀。”
谢执点点头,可提着的那口气,却一直没法完全吐出来,沉甸甸的压在心上。而李主任却捂住脸,半晌发不出声音来。
的确,他身在医院,每天见到最多的就是生死。可即便如此,也依然不能让他们变得铁石心肠。每次抢救失败后的别离,仍然让他们觉得特别遗憾和悲伤。
原慕越过李主任的身影往后看,走廊尽头还站着一个刚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小老板。他远远的看着急救室前的场景,抱住头,缓缓蹲下了身体。
即便相隔好几米,原慕也能清楚地听到他隐忍而压抑的哽咽。
原慕走到他面前,将之前少年转交给他的画和信放到了小老板的手里。
“他们都很感激你父亲,也很感激你。”
“什么?”小老板打开看了一眼,画上,小男孩大大的笑脸和举起的花束异常明媚而鲜艳。他分明没有见过老爷子,可画上的爷爷,却在这一瞬间让小老板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人有千般模样,可只要还有良知还懂感激,就值得为此守护终身。他想,他的父亲之所以在临走之前,也甘愿付出自己的全部给与他们新生,想必就是这样。
“爸……”他咧开嘴笑了笑,可眼泪却早已经淌满了脸颊。
而原慕那头,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却划破手指,召唤了一只骑着小马带着斗笠的魔物。
庆忌,状如人,长四寸,骑小马,可一日千里往返也。但它还有一个不太为人所知的能力,庆忌可以送信。
即便阎罗地狱,亦能到达。
原慕把少年藏在轮椅坐垫下面自己写的信放在它的手里。庆忌抱住信封,很快就消失不见。
原慕看着它离开,慢慢叹了口气。
他不能确定少年在死后能不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老爷子,但至少,他可以把他的感激,完完整整的传达。
想必那位豁达且善良的老人,定然能够收到。
医者仁心,这四个字说来轻描淡写,可这些医护人员,却真正再用一辈子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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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在死前认罪,可细节方面还有许多是没有交代清楚的。这些尾巴都需要谢执去收尾。原慕帮不上忙,也惦记着山上的几个小的,干脆让谢执直接把自己送回去。
而且原慕之前那个招聘公告还在网上挂着呢,也时不时有人找过来面试。
可出于慎重考虑,原慕却一直都没有松口招人进来。
直到一周后,山上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据说是应聘的。原慕打量他,却发现意外是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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