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祝独孤夫人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
“好,承你吉言,承你吉言!”独孤夫人对回来的大女儿说,“你好好照顾你两个妹妹,别让她们无聊了。”
“知道了,娘。”梁大姑娘笑着一手拉着一个往窗前最好的位置坐着,“一会有孩子来这里变戏法,能把筷子变没了,可好玩了。”
这时候楼下戏台,有伎人变出了一个大大的寿桃来奉给独孤夫人,“好!好!赏!”独孤夫人笑眯眯的说,就有人送上了一筐铜钱,喜得那些伎人不停的向梁夫人磕头。
真是一筐呢!萧源见有四个粗壮的仆妇在抬铜钱,饶是如此,四人也憋得满脸通红。长这么大,萧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铜钱呢!
霍宝珍凑到萧源耳边,“你不知道,之前我表姨夫的母亲大寿,那才叫热闹呢!外头摆出的流水席都占了半个通州,听说就是每个流水席吃一口,也要吃上三天才能把所有的席面都尝过一遍,我表姨夫准备了很多筐铜钱,抬倒街上去,见人就撒!家里搭的戏台子,等人散去后,丢的铜钱都铺满了一地,大家都拿不走了。”
梁家大姑娘轻拍霍宝珍,“以前的事也拿出来说,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她嘴上说的轻描淡写,但眼底的得意是瞒不住的,很多士族其实就是一个名声好听而已,很多士族甚至沦落到当祖产为生,哪里比得上他们梁家豪富。
霍宝珍嘻嘻一笑,“我也是和元儿说着玩而已。”
貌似铜钱是挺重的,不过这么砸,会砸死人吧?还会造成治安问题呢?不过看梁大哥平时的举动,和梁家人还真不像是一家人,更有点像霍家人,或许是因为从小在霍家长大的缘故吧,萧源神游。
“娘!”红衣少女又换了一身漂亮的新衣服过来给母亲祝寿,小脸上已经没有刚刚的戾气,一脸乖巧的笑容,萧源注意到她看到的独孤夫人的几个儿女中,貌似就这红衣少女最像独孤夫人。独孤夫人显然爱极了小女儿,一见红衣少女来了,连忙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脸上出现的也不是客套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而是真正慈母的微笑。对于红衣少女很明显的一瘸一拐,萧源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神色如常的同众人说笑。
梁大姑娘低头喝茶,心里暗忖阿鸾的小姑年纪小,可城府不浅,比她家里那几个小姑还难缠,希望阿鸾能熬过新媳妇那一关,想起自己刚嫁入杨家的时候,只觉得掉进了甜窝了,从公婆到妯娌小姑,无一不对自己和善,连丈夫都对自己温存体贴无比,可最后呢?梁大姑娘心底冷笑一声,这些士族面上对你比谁都好,一个个就跟菩萨一样,其实心里恨不得把你扒皮抽骨!自称清高,实则比谁都龌蹉!她嫁的不过是三四流的小士族都这样了,更比说萧家这样的豪门了!
“独孤夫人,我听说你家六郎能七步成诗,被皇帝赞为才比子建,貌比潘岳,果然虎父无犬子,梁家出来的郎君没一个不是人中龙凤。”一名满头珠翠的贵妇人含笑恭喜着她。
一听贵妇人的话,有几个贵妇同时点头附议,“是啊!独孤夫人,您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儿子,迟早再给你挣个诰命!”
独孤夫人就一个嫡子,也就是梁家的嫡长子,据说没什么本事,剩下的郎君全是庶出,这梁六郎估计是梁大人的庶子吧?萧源见独孤夫人几乎僵着一张笑脸附和着众人的恭喜,心里暗道果然大出风头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曾大母和大母很少摆大规模的寿诞,一般只让亲眷前来祝寿而已。
“他还是孩子呢!哪里禁得住你们这么夸!”独孤夫人笑道,“要是李夫人家的郎君才是人中龙凤呢!这次隐姓埋名去考科举,结果还中了第一名!”她嘴上夸着,其实心里暗暗鄙视李家自降身份同草民争利。
被提到的李夫人矜持而骄傲的微笑,梁大姑娘含笑走到独孤夫人身边,“娘,我看这里场地小,那些踢毽球的伎人都跳不开,不如让她们去练武场踢吧?那边场地大。”
“好啊!娘,我还想射弓!”红衣少女,也就是梁三姑娘撒娇的说。
独孤夫人爱怜的望了她一眼,对大姑娘说,“也好,你先派人去清场,一会让伎人们去那边踢,姑娘们都去吧,省得坐在这儿陪我们这些老太太说话。”
独孤夫人的话让众人都笑了,“正是呢!都是爱玩爱闹的年纪,老是拘着她们也不好!”
萧源对射箭和毽球的兴趣都不大,体育运动中,她还是比较喜欢骑马,再说她也和众人玩不到一块,张法莲对体育运动更没兴趣,两人坐了一会,对视一眼,张法莲借口更衣,先起身出去,片刻后萧源也借口去花园坐一会,要离开。
霍宝珍正兴致勃勃的玩射箭,听说萧源要去花园,忙偏头问:“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萧源说。
梁大姑娘说:“你也太小心了,你家小姑又不是豆腐做的。”
霍宝珍讪讪一笑,萧源似笑非笑的望了梁大姑娘一眼,对霍宝珍说,“我去花园走走,一会就回来,要是你玩腻了,也来花园找我。”
“好。”霍宝珍点点头。
萧源转身和丫鬟们离去,练武场分了两道门,二门是临时搭起来的,就是供女眷走的,萧源见不远处的大门口站着一熟悉的人,那人脸色很难看,她心里疑惑,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