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数盏热气腾腾的酥油白糖酥酪上来。
刘氏指着一碗酥酪对萧源说:“知道你不爱吃酥油、白糖熬出来的酥酪,这碗酥酪我就让人滚了几粒细盐进去,没放其他佐料。”
“烦太太费心。”萧源忙起来道谢。
刘氏道:“你肠胃弱,大夫也说过,吃的清淡些也好。”
萧听了刘氏话问道:“元儿这几天又生病了吗?怎么好端端的肠胃弱起来了?”
“五姑娘自从入冬之后就没生过病了。”刘氏笑道:“这是我从王县君那里得来食疗方子。”
萧颔首道:“夫人费心了。”
“这是妾身该做的。”刘氏淡淡一笑,抬手用帕子按了按嘴角。
萧源垂下眼睫,舀了一调羹牛乳,略略沾了沾唇就放下了。
差不多已是辰时,门口前来回话的丫鬟婆子站了一地,吴嬷嬷上前道:“夫人,差不多该是姑娘们上课的时候了。”
刘氏吩咐下人:“好生伺候姑娘们上课。”刘氏知萧这番前来定是有事找她,也不留六姐妹说话,吩咐婆子小心伺候姑娘去学堂,萧家姐妹按照年龄依次退了出去。
等萧源出了刘夫人院子后,四少爷突然从身后追了上来,“五妹。”
“怎么了,四哥?”萧源含笑望着四少爷,萧家四位少爷,最小的都满十岁了,早搬外院去住了,平时除了早起请安外,其实时候并不和她们待在一起。
“五妹,你上次派人送来的秋梨膏甜滋滋的真好吃,你是怎么做的?”四少爷不顾四姑娘对自己使眼色使得几乎要抽筋的眼睛,笑眯眯的问萧源道。
“那是苏嬷嬷做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弄。不过我那里还有几罐,四哥要是喜欢的话,我一会让人送来,只是这秋梨膏性寒,可不能多吃,不然会拉肚子的。”萧源说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四少爷得了自己想要的,不由笑眯了一双凤眼,“五妹,我最近新得了一个宫灯,没什么出挑的地方,就是上头的画样新巧稀罕,一会让人送来,你也好解个闷。”
“那就多谢四哥了。”萧源不客气的笑纳了,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她无聊时还能同拉着三哥、二姐一起去郊外踏青骑马玩耍。到了冀州后,除了每月初一、十五两次上香外,就再机会出门了,像宫灯这种小玩物也只能靠哥哥送来了。
四少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心满意足的去了外院,萧家姑娘和少爷教课的先生是一个,但上学的地方是分开的。萧家姑娘上学的地方,原是萧府的外院,后来萧见此处僻静,干脆派人将这个院落划进了内院,当做女儿们的学堂。
四姑娘等四少爷走后,对萧源道:“五妹,四弟他一向淘气,要是有什么欺负你的地方,你千万不理他。”
“四哥一向疼我们,怎么会欺负我们呢?”萧源笑道。
“怎么不淘气,秋梨膏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哪儿没有?偏偏硬是缠着问你要,真是小孩子,见到了稀罕的东西就当成了宝。”四姑娘说,心中暗恨,那宫灯她瞧上好几天了,偏四弟就是不肯给她,原来是用来巴结五妹的!
萧源知道她是在暗讽自己拿四哥的宫灯,笑了笑没接她的话,越过四姑娘,同二姑娘一起不紧不慢的往书房走去。
四姑娘在后头咬了咬牙,忿忿的盯着萧源一会,突然快步赶在了萧源前面,萧源挽着二姑娘手,不在意的侧身让她通过,四姑娘身后的教养嬷嬷皱眉追赶着四姑娘,低声轻喊着,让她注意礼仪。
学堂里的火墙从卯时就烧上了,等到萧家姐妹到书房的时候,房里已经温暖如春了。大家脱下了厚重的斗篷和冬衣,只穿了家常的常服,书房里是没外人的,先生在外间教学,同姑娘们不见面,书房里伺候的下人将煮好的红糖姜茶给姑娘们奉上。
“五姑娘,这秋梨水里没放冰糖的。”一名小丫鬟机灵的给萧源送上她常喝的茶水,萧源喝茶不爱放糖,是家里下人都知道的。
“好。”萧源冲着小丫鬟微微一笑,让灵偃接过茶水,掀开书册悠闲的看了起来,小丫鬟红着脸退下。二姑娘让丫鬟磨墨铺纸,准备趁先生没来的时候,抄会地藏经。
四姑娘脱下了新襦袄吩咐道,“小心些放好,别弹到火星子了,我不喝姜茶,给我来碗蜂糖酥酪。”
下人依言抱着皮袄退下,六姑娘本来在同大姑娘说话,见她如此,小脸不由耷拉了下来,大姑娘安慰的轻拍她的小手,三姑娘冷哼一声,“稀罕!”
四姑娘见素来稳重的大姑娘都有些羡慕的望着她,心中越发得意,“本来就是稀罕的东西,所以才要珍惜嘛!”萧源那身衣服漂亮是漂亮,可肯定没她这件皮袄值钱!
“你!”三姑娘咬了咬牙,心里有些委屈。萧家六姐妹,除了萧源外都是庶出,虽说平时太太也没苛刻过她们,姑娘该有的她们都有,但论起狐狸皮袄这种私房,太太怎么可能随便给她们呢?
而四姑娘的生母五姨娘,哥哥为了救老爷而死,娘家靠着老爷的扶植,一跃成为冀州的富户,五姨娘本身又争气,生了一对龙凤胎,不仅老爷喜欢,连远在江南的老夫人也夸过五姨娘是个有福气的人,有了老夫人这句话,就是太太平时也要对五姨娘母子客气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