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深呼吸之后,潜下了水,往更深处游去。
“阿贝,你姐真厉害,看看这速度,我姐可从没有这样去过珊瑚礁那里,我估摸着,要是她也这样靠着自己游过去,估计才到那里就要喘不过气,先歇息一个时辰了。”
和阿贝一起做活的娃子一个个嘴巴都厉害的很会说,也是,这些小子如今基本上都在县城的摊子上历练过,再不是往日嘴巴木纳,不知怎么和人说话的呆头鹅一般的笨小子了。
而阿贝听了他们的话也跟着点头认同的说道:
“可不是,我阿姐憋气可厉害了,以前我娘就说过,阿姐是最好的采珠女,就因为她憋气比旁人长,下水也比旁人深,这也是天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我家有船,那阿姐也不用这样麻烦了,到底有船过去省事儿多了,再一个有了收获,也不用阿姐一次次回来,直接就能放到船上,那能多挣多少钱啊!可惜我太小了,姑父说了,要等我十四岁再给我做船。”
“为啥?先做了船租给旁人不就成了?”
“姑父说了,有了船,心就不稳了,万一哪天我偷偷划船出去呢?要是有个万一,他可承担不起,到底我是老白家最后的男嗣。”
说起这个阿贝也很无奈的好不。他八岁了,真的不小了,可姑父却一点的缓转余地都没有,怎么都不肯给他做一条船,他家不是没有银子,也不是没有寻到好的木材,就是没人肯给他做,让他拥有一条船的梦想被无限期的延迟了。
阿贝这里很是沮丧无奈,另一边其他的几个孩子却一个个乐呵呵的很,其中一个坏小子还说道:
“阿贝,你是老白家的宝贝,不然怎么叫阿贝呢,这名儿就已经够宝贝了。”
“什么啊,是贝壳的贝。”
“我娘说,当年你出生的时候,你爹一听是男娃,就哭了,抱着你一个劲的喊着宝贝,所以最后你就成了阿贝了。”
“真的啊,阿贝,你爹还能这样?我爹怎么说我是渔网里捞来的?”
“我爹还说是鱼肚子里起出来的呢。”
“别听那些大人胡说,我都仔细看了。孩子都是生出来了,咱们村又不是没有生孩子的人,你们都这么大了,怎么就能这么容易被大人唬住了呢。不过,我听说,咱们村子那么多人家,也就是阿贝家,他出生的时候他爹哭了,要这么说,咱们里头还就是阿贝最宝贝了。怪不得刘木匠不给做船呢。”
谁说孩子就不八卦的,看看这水平,连人家阿贝出生时候的八卦都不放过,明明自己也就是个豆丁大的年纪,八卦精神可真执着,能倒追这么多年,不容易啊!更不用说居然还想到去追根溯源,实地观察,这娃子看样子怎么都是个做捕快的料。
而阿贝?这会儿已经傻眼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出生的时候还有这样的故事,自家爹哭了?就因为他是个男娃?他心里莫名的感觉好像很骄傲,可同时不知怎么又想到了自家阿姐,对阿姐又有些心疼。
自家爹妈过世之后,阿姐虽然是个女娃,却也撑起了这个家,在他还没有能力养家,没有能寻到合适自己的生存之道的时候,全是靠着阿姐才能活下来,这样的阿姐哪一点比男娃差了?
阿贝替阿珠有些不平,可转头想想,爹妈已经没了,想这些有什么用?若是可以,只要能让爹妈活过来,再有什么不平想来阿姐都愿意的。
“阿贝,想什么呢?”
“啊,没事儿,不说这些了,再是宝贝,如今也没用,你们好歹还能上船玩,我能,看看,除了这附近,还能去哪儿?”
“去林子啊,阿贝,过一阵子就是深秋了,听人说,越是这个时候,林子里的动物就越是肥,秋木耳也该起了,过几日咱们去林子吧,放心这一次肯定不往里头去,就在外围,咱们弄点蘑菇木耳野菜的,好好的晒点菜干。”
“你家不是也有坡地了吗?不是有菜?”
“我娘没要租地人的菜,要了一匹粗布,说是正好给我们几个做衣裳,所以喽,菜干还是要咱们想法子,除了海藻,可不就只有那林子了嘛。”
秋日已经来了,早些时候买的坡地自然也慢慢的有了些收获,种菜的人家最是快捷,这才多久,很多地方都有了出息,虽然每一亩都不多,可只要是有收获就足够让这些吃够了没有田地苦的渔民高兴了,也因为他们常年处在没有田地的情况,所以对收租子也随意了很多,没有那些老地主的计较和死板,反倒是多了几分变通,连着粗布都能当租子,想来其他奇葩的租子也不会少,用以货易货的方式,既方便了自己,也方便了别人。
阿贝也是个脑子快的,听到租子,忍不住也想到了自家这一份的出息,忍不住也想去算算自家能得些什么,五亩啊!应该不少吧!恩,等阿姐回来,好好商量一下,咱们家也不缺吃的,好像菜也有不少,都是自己和阿姐零零碎碎做出来的干菜,咸菜,这样的话,确实没必要再收什么菜了,用差不多的价格,换点实在东西。,似乎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