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亲属二十余人入官。”
叶安惊讶的看向蓝继宗,这已经可以用恩荣备至来形容:“国朝以来宰相恤恩,未有钦若比者!”
但很快他便明白原因,王钦若本可以功成身退离开东京城的,但随着他的死,一些事情就会被揭露出来,刘娥这般的赏赐不光是为王钦若遮掩,也是在为自己遮掩。
她利用王钦若制衡吕夷简和王曾,若是不厚赏王家那便有些说不过去,还有便是在朝中树立威信,恩威并施,让人知晓为她所用可以死后善终。
蓝继宗是不明白这些的,而叶安也不会点破,眼下的朝堂随着王钦若的故去会变得更加激烈,刘娥这是在安抚一些人。
牛车拖着仪仗的队伍到了王家,此时的王从益已经在门口一个个的接待着前来吊唁的客人,看衣着有不少都是街坊四邻。
但无论是谁,王从益都会在对方灵堂跪拜的时候在边上三叩首。
事实上王从益并没有他父亲那般的才学,文道一途上算不得有多精深,若是论政治手段,他更不出众。
叶安不明白以王钦若的才智为何不培养自己的儿子,但看着眼下王家的模样他忽然明白了。
不得不说王从益与王钦若恰恰相反,他对入仕做官没有多少兴趣,反倒是钟情于山水花鸟,痴迷于绘画。
知子莫若父,以王钦若对儿子的了解,让他入朝怕是根本不够看。
朝堂之上,云波诡谲,现在正是暗流涌动的时候,王从益作为王钦若的儿子,如果在朝中担任要职,定然是被刘娥所利用的,可以王从益的能耐,怕是不会用心做事。
这样的人在朝堂上一般不会犯错,一旦犯错可能就是无法挽回的大错。
看着巨大的楠木棺椁以及边上跪着叩首的王从益,叶安三拜之后起身叹息道:“月前还同翼国公长谈,未曾想月余不见便天人两隔,呜呼哀哉!”
王从益起身回礼道:“家父最后几日常言叶侯乃人中龙凤,请您多多照拂。”
叶安微微一愣,随即道:“照拂王家?怕是叶安未有这般的能耐啊!”
“这是家父生前所留,还请叶侯过目。”
叶安看了一眼边上同样诧异的蓝继宗随即打开信封顿时如遭雷击,继而转头看向棺椁笑着摇头道:“翼国公,好一个翼国公啊!既然王兄多擅工笔,叶安到是要劳驾了!”
原本以为王从益会不满自己的态度,谁知他居然高兴的点头道:“多谢叶侯!”
蓝继宗愣了愣神,看向叶安道:“你这是要请王家公子去往你普惠商号作画?”
叶安摇头笑道:“非是一般的作画,而是剖析之图,乃格物中的特殊绘画技法,又能作画,又能造福百姓,王兄自然是乐意前往的。”
王从益对叶安施礼道谢,这才又从袖口中掏出另一封信道:“这也是家父的交代,说是若叶侯答应之前的要求,便把这封信给您,若是没有应允便只是让叶侯拉走家中藏书便好。”
“王家的藏书?!”
蓝继宗一脸惊讶的看向叶安道:“翼国公府上可是有一座文益阁,其中藏书之丰便是先帝也艳羡过的!”
能让皇帝都羡慕的藏书不可谓不是珍本,孤本,绝本!叶安一时呆滞,但看着边上王从益的表情就知道,这是王钦若留下的伏笔。
一旦自己拿了这些书,便要善待王从益,这就是他的后手,也是对王家的照拂,叶安暗叹王钦若的手段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