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着甲,持锐冲锋乃是武将的事情,文武各执所需岂不更好?叶安这个异类何须效仿嘞!范公坐镇环州,运筹帷幄,叶安才敢肆意妄为。”
范雍愈发的喜欢眼前的年轻人了,之前在朝堂上两人交集不多,总觉得这叶安有些怪异,处处与儒道不相符,现在看来倒是个知晓进退的。
“那你打算如何自污?”
老范终于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正坐在颠簸的马车中实是受罪,叶安换了个坐姿恭敬一礼:“小子这便是请范公出谋划策的啊!”
见叶安以后辈之礼相待,范雍微微点头,捻着下巴上的胡须缓缓道:“也该为你这小子像个办法才是,若入城之后不同往来却显得居功自傲,若频繁交际便有些拿捏做作,若推功甚多便有丁谓溜须之嫌,当年丁谓亲自为寇莱公拂去须上汤水,便被寇莱公冠之以溜须二字,你切不可重蹈覆辙。”
说了半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叶安无奈的点头道:“晚辈知晓,只是晚辈该如何自处?”
范雍狡黠一笑道:“自然是以遁为上!至于如何个遁法,你且自己琢磨去吧!老夫可不同你说太多,这朝堂终究是要你自己摸索的不是?”
叶安奇怪的看向范雍,此时的他不像是自己的上司,更像是教授自己在朝堂中为人处事之道的先生。
“范公为何如此帮我?”
范雍奇怪的看了叶安一眼:“你不知道?范子渊乃我家弟之子,寻常最是亲近嘞!”
“啥?!”
叶安没想到范子渊居然还有这般的关系,谁能想到身为司农寺少卿的范子渊居然有一个做三司使的叔父?
没想到范子渊瞒了自己那么久,本以为他不过是同范雍同姓罢了,谁曾想竟是亲叔侄。
瞧见叶安目瞪口呆的样子,范雍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怎生?莫不是觉得我叔侄二人不像?!”
“像,太像了,范公之风采岂是范子渊可比的,您年轻时定然是比他俊秀百倍的!”
范雍哈哈大笑,指着叶安道:“你这小子,若非你我亲近些,这便有溜须之嫌了!”
说完他又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小子,眼下的朝堂可没你看的那么简单,如今咱们平定环州之乱,又挫党项人之锐气,国朝一片庆贺而谁风头无两?”
叶安猛然一惊,骇然的看向范雍,这一点他之前早就想到过,但久经战事却被抛诸脑后,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寒意顿生。
“朝堂之争,圣人与臣子之争必定愈演愈烈,圣人权势愈大,则文臣愈发不满,官家年岁也愈大了,届时又该如何?”
范雍的声音已经压的非常低,叶安需侧耳倾听,但他知道,眼前的老臣能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是真的推心置腹。
“范公,朝堂之争小子有心无力,回京之后便安心给官家讲学,去往司农寺点卯,做自己的买卖,其他一概不问!”
范雍微微一愣,伸手拍向叶安:“你这小子……唉……如何自处各有所求,不可强求啊!王相公本寄希望与你……”
叶安笑眯眯的拿出水壶喝了一口:“管不了,累了,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