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各宫娘娘已在大殿等候。”初雨从门口走进来,在尼楚贺耳边小声禀道。
尼楚贺从梳妆台前站起来, 理了理硕大的旗头,将手搭在初晴的手背上, “知道了,让她们先等着。”说完便携着几个随身宫女一同出了房间,来到景仁宫大殿。
如同往常一样,各宫妃嫔每天必须按时到景仁宫给皇后请安,再由皇后带领着前往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自从诚嫔被打入冷宫后,皇太后就做起了隐形人,只呆在寿康宫吃斋念佛, 再不参与后宫之事, 也不想看到这一宫的莺莺燕燕让她平添烦恼。
今天是惠妃去世的第七个日子,天气有些阴沉,早上还是阳光明媚,现在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电闪雷鸣, 整个紫禁城像是笼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太皇太后今天身体不适,着人传了旨意下来,不让咱们去打扰她老人家。”尼楚贺的神情有些凝重,抬头扫视了一圈下首的女人们,突然皱眉问道:“昭妃怎么没来?”
众人都摇头道不知。
视线落在左边最下方的宜妃身上。宜妃立马站了起来,“回皇后娘娘的话,昭妃姐姐身体不适, 恐怕不能来给娘娘请安了。”
“怎么没人提前通报?”
宜妃低着头,诚惶诚恐道:“臣妾不知,只是今儿早上出门的时候,碰到一个长春宫的太监,是他告诉臣妾的,具体情况臣妾真的不知道。”
尼楚贺轻笑道:“宜妃妹妹不用害怕,本宫又不是那黑白不分之人,自然不会牵连无辜。”
这时候荣嫔在一旁插嘴道:“今儿个是惠妃姐姐的头七,惠妃姐姐生前与昭妃姐姐最是要好,这么个日子,昭妃姐姐自然是不会出门,免得误了与惠妃姐姐相见的机会。”
话音刚落,就感到一阵凉风从大殿门口吹进来,吓得宜妃拍了拍胸口,竖眉嗔了荣嫔一眼,“青天白日的,别说些混话。”
荣嫔一声嗤笑,轻蔑地看了宜妃一眼,然后转向尼楚贺,“皇后娘娘可还记得上次害得惠妃姐姐难产而死的大红球团?当时娘娘急着救惠妃姐姐,没精力去关注那玩意儿,臣妾这双眼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呵……那分明是一个女人,穿着大红袍子,发了疯似的在皇宫里乱窜,一不小心撞到惠妃姐姐,最后跑到断桥上,跳到湖里淹死了。”
尼楚贺皱眉,沉下脸来喝道:“无凭无据,休要胡说!”
宜妃年纪最小,胆子也小,已经吓得小脸苍白,紧紧地攥住贴身宫女的衣襟,一脸害怕地盯着荣嫔。
“皇后娘娘可别不信,那是臣妾亲眼看到的,准没有错。”荣嫔有些激动,干脆站起来,将当日所见之事一一道来,“那女人便是被万岁爷打入冷宫的诚嫔博尔济吉特氏,是皇太后的亲侄女。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传人来问话,看看那景祺阁里面还有没有诚嫔这么一个人?太后娘娘这些日子越发安静了……”
“住口!”尼楚贺提高了声音,一个刀子眼甩到荣嫔身上,吓得荣嫔一颤,讪讪闭了口,退居一旁识相地坐下来。
尼楚贺脸上的阴郁之色越发明显,一字一句犹如冰霜,“荣嫔今日说的话,本宫就只当没听到,以后若是谁敢再乱嚼一个字,休怪本宫不客气。”
荣嫔撇了撇嘴,应了声是,拍马屁拍到马嘴上了,只是这皇后娘娘平日里看着温婉和蔼,没想到是个这么狠厉的主儿,想到如今宫里的形势,又不由得哀叹一声,皇后不仅把持着后宫大权,还独占圣宠,生了大阿哥胤祧,现在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她们这些人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都散了吧。”尼楚贺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挥手道。
众妃嫔都站起来,朝尼楚贺行了礼便陆陆续续退出景仁宫。刚喘了一口气儿,又见图德海从大殿门口走进来,行至尼楚贺跟前,禀道:“娘娘,万岁爷让娘娘去一趟乾清宫。”
尼楚贺一愣,随即皱眉问道:“可有说是为何事?”
图德海摇了摇头,双手一摊,无奈道:“奴才不知,好像跟明珠大人家的长公子有关。”
“纳喇成德!”尼楚贺一惊,难不成是为惠妃之事?不再多说,转身进入内室,换了一身常服,便携着一串宫女嬷嬷跟随图德海来到乾清宫。
乾清宫。
玄烨刚刚下了朝,正俯在御案前批改奏折,看到尼楚贺进来,连忙起身,上前一步免了尼楚贺的请安,关心道:“最近身体可有大碍?我再派几个御医去景仁宫守着。”
尼楚贺抬手抚上平坦的小腹,抿唇轻笑,“无事,不过是最近嗜睡了些,肚子里这个倒还安分,比胤祧好多了。”
玄烨抬眼,仔细瞧了瞧尼楚贺的脸色,见她气色较佳才放下心来,然后从御案上拿起一本折子放到尼楚贺跟前,俊朗的脸庞带着一丝惋惜的神色。尼楚贺疑惑不解,瞅了瞅玄烨,然后翻开奏折,看到上面的内容却是大吃一惊,半响后冷静下来,最后突然笑起来,“他还算有情有义,倒不枉费惠妃为他受了这么多苦。”
“哼……他倒是走得一干二净,手中这一烂摊子交给谁去处理!”
尼楚贺替玄烨顺了顺气,笑道:“你是明君,爱惜人才,那也得别人愿意为你所用才是,既然官场入不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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