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一早,一架大马车停在了我家门前。
当裁缝铺的店员来敲门的时候,我和安娜正透过窗户,惊讶的看着他们从马车上搬下来一箱箱东西。
“康斯坦丁先生是吗?这是加里先生从伦敦订的货,我们派了一个女裁缝来帮贵府小姐量衣服。”男店员说。
此时爱德华正从隔壁走过来,他手里握着一根黑色木质手杖,见到我们后非常得体向我们脱帽行礼,然后对我说:“看来您让我帮忙介绍的好裁缝已经到达了。”
女裁缝走下马车,向我们行了个屈膝礼,然后笑盈盈的看向安娜:“是这位漂亮的小姐要做舞会礼服吗?”
安娜微笑着点点头,有些责怪的对我说:“你怎么没说要在今天招待客人啊,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女裁缝爽朗的笑道:“不用准备东西,我们这里什么都是齐全的,小姐您尽管放心好了,我们一定让您变成整个社交舞会上最亮眼的小姐。”
然后她指挥仆人把一箱箱东西抬进屋子,围着安娜说:“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先来挑挑款式吧,我带来了很多伦敦流行的样式。”
大门前只剩下我和爱德华,我低声对他说:“您可真会让人惊讶。”
“要安排你妹妹在社交舞会上崭露头角,单靠你可不成。”爱德华默然道:“幸而我有一位伯爵夫人母亲和一位子爵夫人姐姐,从小看她们为舞会和社交做准备,所以稍稍能提供一点建议,强过康斯坦丁先生什么也不懂,瞎糊弄好。”
听了他的话,我感激的望着他,心想还真是如此。我们家中没有一位年长的女性可以为我们提供建议和帮助,如果我只是给安娜做几身新衣裳,然后就送她进入社交,无疑会碰钉子的。一些上流社会女性间的潜规则,如果不清楚就麻烦了。
显然,在狭小的卧室里无法完成这样浩大的工程,整个客厅都被征用了。
安娜站在一个圆盾上,女仆围着她,帮忙把各种各样的衣料在她身上比来比去。我和爱德华坐在她面前的沙发山,听女裁缝跟我们介绍。
“不知道贵府小姐要定制几身裙子。”女裁缝问道。
“呃……”我看向爱德华。
“从初冬开始,一直到春天到来前,至少要十几件能见人的礼服才能应付,而且还需要做新的骑马装,以及与礼服配套的鞋子、手套、手扇、发带等。”爱德华说。
安娜急忙插嘴说:“我已经有好几件新裙子了,都是这两年新作的,可以穿出门。”
“哦!不!小姐。”女裁缝尖声道:“这可是为了社交季做的裙子啊,您难道要穿日常服去参加人生中最重要的舞会吗?”
“安娜,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我看向裁缝说:“我们先做十五套礼服,一套骑马装,配饰要齐全,如果不够,我们再传唤你。”
裁缝满意的笑道:“是的,先生。我认识几家价格公道的珠宝店,贵府的小姐需要打制新首饰吗?”
“不必了,我们有些珠宝,凑合能用。”我摇摇头说,当初从印度带回了一些镶有红宝石和蓝宝石的金饰,虽然不太精致,不过看上去足够贵重。
然后,这一上午我们就消耗在了选布料和礼服式样上。几个仆人被女裁缝指挥的团团转,高举着各种各样的料子围在安娜身上。安娜虽然只是站着,可累出了一头汗。女裁缝却中气十足,不断要求安娜变换各种姿势,然后询问我们的看法。
爱德华有一套自己的审美观,他经常提出建议,女裁缝也采纳了。而我就爱莫能助了,真心不明白都是白色棉纺织的两种布料究竟为什么一种高雅,一种粗俗。等选定所有衣料和式样后,我和安娜都深深的松了口气,似乎都在庆幸终于结束了。
然后我跟裁缝店的男店员去书房谈论价钱,这十几套裙子当真贵的惊人,我差一点就掉了下巴。
“我们会在裙子的边角花纹处镶上珍珠等贵重装饰品,所以价格会昂贵一些。”男店员自豪的抬着下巴说:“我们是整个伦敦最好的裁缝店,力求制作最精美的礼服,让小姐太太们都满意。”
我准备给支票的时候,店员却摆摆手说:“加里先生已经提前支付过了,我们会尽快赶工,在冬季到来前把成衣送到府上。”
裁缝店的人离开后,我们安稳的用了顿午餐,然后我决定跟安娜谈一谈有关社交季和婚姻的话题。
我让她跟我来书房,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坐。
像这样郑重其事在书房里谈话的情形是极少有的,所以安娜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也有点烦恼该怎么开口,直到仆人给我们端上茶后,我才缓缓打开话匣子。
“你就要长大了安娜,进入社交季后你就是一位成熟的淑女了,即将谈婚论嫁。”我说。
安娜脸色通红,使劲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必须要提醒你,要小心谨慎的选择对象,这是关乎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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