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幸灾乐祸不是什么很好的行为,而且自己之前已经是乐极生悲一次了,但徐时萋还是不管不顾地趴在饭桌上再次大笑起来。
老天,她真的不知道挂断电话后那边发生的事情,这个女孩狼狈的样子一定十分有趣。既要坚持所谓的镇定,又被那场面弄得十足郁闷,还真是不容易呢。
“堂姐,你看――”文珈罗气得向文宝华嚷嚷。
文宝华小心地抚平自己嘴角的笑意,然后无奈地说:“十七,再笑我家的炸弹就要爆炸了。”
“炸起来我是核弹!”文珈罗狠狠地威胁。
徐时萋终于也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笑泪,连忙说:“不笑了,我不笑了。你花了多少钱?”
“什么?”
“你赔人家的那条裙子,还有那餐饭。”徐时萋一本正经地说,“我那玩笑确实开得不是时候,我来出那笔钱。”
这话一出,文宝华顿时就暗觉坏了。她这个堂妹,在生人面前冷清的很,哪怕是她们这些亲人面前,也时常不冷不热的装酷,这一招对付她小婶婶十分有效,所以也用习惯了。可是其实在珈罗出事以前,她不是这样,甚至于自己都快忘了是什么模样。不过倒是这会儿找着了点感觉,想来她和十七是有些投缘的,所以说话也随便起来。可就是因为已经随便了,被徐时萋那一本正经地一提,恐怕某人该十分不爽了。
果然,文珈罗现在越发是乌云盖顶了。她推开了碗碟,倚进了椅子里,睨视徐时萋,声音冷冷的:“你的意思是说我就为了那点钱要来讹你?”
徐时萋怔住:“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
“都说什么呢。”文宝华轻轻插/进话来,从中切断了这两人的视线。她对着堂妹认真地说,“十七不是那种人,她只是真的感到抱歉而已。”
文珈罗闻言一愣,撇了撇嘴偏开了头。
“十七,下次你再用声音陪她吃饭吧。”
文珈罗依然眼观他方。
徐时萋无奈地一笑。好吧,看样子因为自己的玩笑,这女孩有好几天都在别扭中。这回算她欠这大小姐的。
“自己不好好吃饭还怪人家,”文宝华难得的摆出姐姐的威严,她轻轻敲了敲桌子,“别找借口了,再吃点儿东西吧。”
虽然只有三个人吃饭,但徐家的诚意是十足的,满满一桌,荤素搭配,凉热俱全。只不过店里的特色在于食材的新鲜,所以都是些家常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文珈罗不知吃过了多少山珍海味,但在她口里都会变成一种味道,那就是只不过是吃得下去的东西而已。她没有指望这小小的餐馆可以让她有什么顿悟,原本今天来就是想要报那日之仇的。可惜徐时萋说她的手机也毁于那个玩笑中,于是又没什么意思了。
文宝华陪着她吃了一会儿,这才对徐时萋说:“快去买个手机吧,小安打电话说这个月会回来,别到时候找不着你。”
“哦?”徐时萋来了些精神,“难道她真的也辞职回家了?”
“没有。”文宝华微微一笑,“似乎是要带什么人回来。”
徐时萋一愣,而后了解,接着无语。随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成双成对,也许最后的目光都将落在孤零零的自己身上。
想象一下整个舞台,一束寡淡的白色追光,一把黑色的木椅。舞台下恋人们翩翩起舞,舞台上自己内敛而含蓄地坐在那把木椅上,目光矜持而抗拒。一切的玫瑰和爱语,都照不进这束追光中,声音画面渐渐的远去,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高高的舞台之上,冷清而寂寞。可是自己没有错,所以宁愿处于舞台之上,而不必委屈自己隐藏在底下的黑暗中。一把椅子一个人是全部,总是好过舞台下千万把椅子里,只坐着自己这个千万分之一。
徐时萋笑了笑,不管这是什么心理,毕竟让自己坚持着过了许久。她不是不知道别的像她一样的人在寻找着什么样的生活,爱难得,难得遇上爱,然后在现实里挣扎,将彼此推向更绝望的深渊……
那样太难看了。所以况小安说她是个完美主义者,并非没有道理。
想到这些的时候,晚餐已经结束了。文宝华想着回到她的小家里,剩下的两个人也似乎没有意愿要一起去过夜晚的时光。
爸妈还在店里忙着,徐时萋一个人回到家里。她静静地做了所有的事,然后换了睡衣把自己关在房里。
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吸烟的她突然间烟瘾暴涨,可是把家里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爸藏烟的地方。于是她只能去泡一杯绿茶,把茶香狠狠地吸进肺里,让它缭绕缠绵,填满每一个空空洞洞的所在。
徐时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舌尖似乎都还有那种茶香在萦绕,听说茶是可以醒神的,她却是任一杯香茶冷却,然后歪在床上闭目就睡着了。原本以为想的事儿多了会难以入眠,所以索性让自己清醒着,却其实自己也低估了自己,明明一下子就睡得沉沉的。
所以琼瑶阿姨那撕心裂肺彻夜难眠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会痛楚的描写,果然只是出于艺术的升华吧。
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徐时萋看到一个凉薄的微笑。
而后她又微怔了,因为无由地想起了文珈罗。想起那晚在高速路上她看到的一双薄唇,曾以此断定那女孩的冰冷薄情。其实不是的,那只是层保护膜,是用来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那份暗恋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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