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做观察,又远在郊区,得有自己的车,而且她经济条件应该不错,去到陌生环境又能低调地不引人注意,应该是为这些家庭提供帮助者,平常见面在城里多,最后下手才去对方家里。她的用车应该是最普通的与她身份不搭的二手车,黑色或灰色旧车。而黄千案的侦破,在新闻媒体里流传开来,是她进行杀人的刺激源与导/火/索。因为本质上,她与黄千都渴望美满幸福的家庭。那些破碎的洋娃娃,是她带去放在受害人身边的,但却是对她自己的投射。昭示着她悲惨的童年过往,她遭受到的侮辱。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行凶手法,黄千那些案子里有xing动机。而这些新案件里,看不到性。即使凶手造成了侵犯了女主人的假象,用那根揉面棍。但真正动机,不是xing。”
一口气说完,肖甜心整个人都在颤抖。
许多模糊的记忆都涌上来,又退下去,堵在她xiong口处,逼得她要崩溃。
汗湿透了她的背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连眼神都放空了,无法聚焦。
黄千笑了一声:“原来这就是你的心理疗法。你不是来访问我,更不是来查新案件,因为你一早知道凶手是女人。你真正的目标,是她。”指了指肖甜心。最好的连环杀手本身就是最好的猎人,所以他们都懂得侧写。
有时候,慕骄阳与他们,站在同一个深渊,走多一步或许就是毁灭。
此刻,肖甜心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她根本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了。
慕骄阳行了一步险棋,原来还不到时候……
“甜心,”他再次开口,声音变得平缓,低低的,温柔的,像拉响一支月下小夜曲:“甜心,你想到了什么?放轻松,你做得很好。帮助我锁定了目标。你很棒。我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感觉,但你帮我抓住了它。”
为了治疗她的心疾,慕骄阳说了谎。
他当然知道,凶手的全部心理画像。这是个女人,母庸质疑。巧的地方,和她当年办过的案有异曲同工之处,就是凶手伪装成男人犯案,其实是女人!
在他的牵引下,肖甜心眼珠子动了动,又恢复了清明。
“慕教授,我刚才怎么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居然睡着了?”
心里咯噔一下,慕骄阳觉得事情推向了更难控制的地步。她的精神问题更严重了,对于这件事,直接失忆了。她已经出现了初步的人格分裂症,为了逃避那次孕妇意外死亡事故在她脑里重演。
“你已经为我们找到凶手了。”慕骄阳微笑着看向她,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做得很棒。”
“凶手是帮助过这些家庭的社会福利署人员、医生、还有律师中的一个。就在她们里面。”他又说。
恢复过来的肖甜心还有些茫然,但也感到十分开心,“能破案就好。”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眨了眨眼睛,问道:“我很好奇他收起来的那些裙子,被他收在了哪里?”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画像。
慕骄阳十指并拢,做祈祷状,说道:“就在他那座公寓的共用天台上,晾着。他有偷/窥/癖和恋/物/癖,什么体现能让他最兴奋?当然是童年时,共用天台上,那些晾挂着的一条又一条的裙子。他钻进去,任由那些裙子拂过他脸庞,他用力嗅着再嗅着,终于达到了高chao。所以,他会把他的收藏品放在小区顶层,多好的障眼法,警察们又怎么会想到去那里找呢,你说对不对,黄千?!”
原来如此。
要想成为猎人,就要将自己置身于连环杀人犯的精神世界里,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因为,他们都想成为最厉害的猎手。
这一条路,不好走。稍有不慎,就会永坠黑暗深渊。
尼采曾说过: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会以凝视。
一不小心,他们就会成为他们追捕的对象。因为黑暗一直未曾远离。
但莫名地,她就觉得安心。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他站在幽深漆黑的牢狱里,却是此间唯一的真理,唯一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