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西洋吹来,自阿尔卑斯回流的凉风,确实清新。
春天的洛桑气候宜人。
即便如此,科琳娜也已经两天没有呼吸到户外的新鲜空气了。
手术后的三天中,她一直呆在洛桑医院里面。
层流病房中,所有的空气都经过净化设备的处理,满满都是现代工业力量的诚意,完全没有大自然的气息。
为了预防颅内感染,医院安排了最好的层流病房,所有的用品也都接受消毒。
不过无论再严密的措施,终归还是有风险的。
比如说,很多真菌对紫外线有强大的免疫力,所以即便消毒,有时候病房中也会出现真菌感染的现象。
更不用说,人体体表、呼吸道、消化道中本身就是有菌的,无法做到彻底灭菌。
好在感染病并没有发生,各种数据都显示舒马赫的生命指征十分平稳。
但他迟迟没有苏醒,还是让科琳娜放心不下。
她不禁想到,是不是不应该冒这个险?
毕竟自从一年前丈夫苏醒,虽然无法说话、无法交流,甚至连是不是真的有意识,都很难说得清楚。
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还是苏醒了,告别了植物人的状态。
这一次手术,是他苏醒后的第一次大手术。
该不会一切又回到原点,再次沉睡过去吧?
……
就在科琳娜心中无比纠结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什么。
本能地,她立刻从走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没有看错!
科琳娜看到丈夫的眼睑动了一下。
接着是手指,再接着是嘴唇!
嘴唇?
眼睑和手指也就罢了。
过去一年中,科琳娜还是经常能看到丈夫的动作的。
但嘴唇的自主蠕动还是第一次!
这看上去是想要说话?
科琳娜心中满是不真实的感觉。
由于喉咙中插着机械通气和饲管,舒马赫异常艰难地蠕动着嘴唇。
严重的肌肉萎缩,包括口轮匝肌、腭部肌群、甚至是舌肌,这更是让说话变成了一种奢望。
不过舒马赫毕竟是意志力超越常人的,当科琳娜将耳朵贴近了,他还是用尽全力说出了第一个词:“妮娜”
那是科琳娜的小名。
简简单单的两个音节,却已经让科琳娜流泪满面。
……
在丈夫滑雪事故后的第7年,科琳娜终于看到了光明。
是的。
如果说一年前丈夫偶然间从昏迷中苏醒,算是一丝丝曙光,那么如今看到的,就是光明的前奏曲。
实际上,以现代医学的发达程度,在资金充裕的状况下,想让一个人保持呼吸和心跳,并非难事。
甚至有钱有权的人可以为了让长辈死在“吉时”,而让已经脑死亡的人在ICU中拖延几个月再去世。
所以说,仅仅只是不死,或者说,成为了一个没有意识的活死人,这距离科琳娜期待的光明相距甚远。
但如今,当舒马赫念出她名字的那一刻。
科琳娜知道,自己的爱人,自己苦苦等待的爱人,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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