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一眼伍元庆。
伍元庆心里似乎有了谱,他毕竟是这个江北省的主席,他来牵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更何况,他还是亲姜派。
“我初步有个人选。”姜公子扫视大家一眼,“既要有能力,还得有威望,同时还能够抽出时间,所以呀,这个人选,非季沫将军不可。”
伍元庆愣了一下。
皮克的两个耳朵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他还在心里思索,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只有鲍威尔反应最快,“季先生,你真是年轻有为,姜先生能把这副重担压在你身上,那是对你的信任,更是对你能力的认可。”
季沫听着鲍威尔的恭维话,心里却十分不得劲,他也懒得回应对方,只是礼貌性地微笑一下。
皮克却以为季沫现在开始傲骄了,傲骄到连话都不想多说。他便选择了暂时的沉默。也许,沉默是某种无声的、很直接的反抗!
“季沫,这个重任可就落在你的头上了。”姜公子说,“能者多劳,我完全相信你有这个实力;当年,你连小鬼子都打得避你锋芒,这个小任务,于你而言,那就是拿牛刀杀鸡。”姜公子瞅了一眼侍从官杜从美,“从美,我肚子都饿了,能不能给我们开饭呀?”
“好的,现在就可以上菜了。”杜从美回复道,“我去安排他们。”
姜公子站起身,“咱们不能只聊天,图着心里舒服,也得时当照顾照顾自己的肚皮。走,咱们去犒劳犒劳我们的胃。”
大家起身跟随姜公子来到餐厅,依次入位坐下。
菜很快上来,姜公子先招呼大家用餐。待过了几分钟,他这才提议饮酒。
伍元庆到现在还有一点无法完全接受季沫牵头联合开发公司组建的事,所以,他的情绪并不是太高;他似乎在努力地调动着自己的表情来配合这场饭局。
相反,鲍威尔却显得十分热情,不仅能照顾到姜公子的东道主的身份,也能照顾到伍主席的面子,同时还极力地向季沫示好。
鲍威尔在酒桌上还多次暗示皮克给大家敬一杯酒,可是皮克却并没有响应。
季沫在酒桌上依次敬了大家几圈酒,伍元庆抹不过面子,也依次敬了一圈酒。姜公子自然发现了伍元庆的微妙情绪变化,但他也不声张,仿佛并不知晓一样。对于皮克,姜公子从一开始的对他略有好感,变成现在对他的不在乎。
饭局结束后,大家又饮了片刻茶,鲍威尔和皮克便起身告辞。又略坐了一会儿,季沫也起身而离开。
季沫刚走出姜公子府,鲍威尔和皮克竟然突然迎上来。
“季先生,我们的车在这里,我们送你回家吧?”鲍威尔说道,眼睛溢出一圈笑意。
季沫一愣,“你们在这等呢吗?”
“我们主要是怕你忘了叫车,所以,就在这等了你一会儿。”鲍威尔说道,“走吧,请上车,我们送你一程。”
季沫笑了,他感叹,当你有别人需要或利用的价值时,你就会发现,不管他曾经是个多么无理或凶残的人,此时也会变得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
“谢谢了。我的车就在不远处。”季沫指了指前边巷子,的确有一辆车在那候着,“我喜欢走走路。”季沫轻轻地拍了拍肚子,“让自己消化一下。”
皮克一定是刚才被鲍威尔说服了一通,所以,他此时显得特别自敛。
“季先生——”皮克走到季沫身边,他伸出手,“不打不相识。中国有句俗语,叫猩猩相喜,你是猩猩,我也是猩猩嘛——”
季沫心中止不住发笑,但却不好表现出来。他伸出手与皮克握了握,“下次有机会了——”季沫说到这,怕这个洋人理解不了中国话的内涵,便不敢照直说下去,“下次有机会了我们一起喝茶。再见。”季沫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向鲍威尔轻轻地摆了摆手,“再见。”
鲍威尔见季沫走远了,才对皮克说,“咱们上车吧。”
“我们为什么要讨好这个季沫?”皮克坐在车里,他依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实在无法理解,我们明明是要追究他粗暴的责任,结果,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鲍威尔那会儿站在外边等季沫的时候已经向皮克解释了许多,结果皮克的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件事,为此,他觉得这个皮克不足以成大事。对于皮克的问话,他假装没听见,他闭着眼睛,让身体自由地随着车体摆动。
季沫并没有回赵芳处,而是去了云裳的宿舍。
“你喝酒了?”云裳把季沫让进屋,先给他倒了一杯水,“我去给你熬一点粥吧?”
季沫一下子抓住云裳的手,“陪我坐会儿吧?我不饿。”
“是不是头痛了?”云裳挨着季沫坐下来,摸了季沫的额头。
“没有。我一切都很好。”季沫下意识地把头靠在云裳身上,“就想和你这样坐在一起。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想和你这样坐着。”
“你走路来的?”
“嗯。”
云裳挽着季沫的胳膊。季沫微微闭着眼睛,感受时光在内心里静止。
鲍威尔与季沫等先后离开姜公子处,伍元庆喝了一杯茶,便也要起身告辞。
“伍主席,再坐一会儿吧,不急,时间还早呢。”
伍元庆站起来的身子便又慢慢坐下去,他有些困惑地看着姜公子。
“你现在的心里是不是有些不满?”姜公子看关伍元庆,没有任何表情。
伍元庆一愣,再一想到姜公子将组建联合开发公司的事不交由他来办,而是交由了季沫,他心里止不住地一慌。
伍元庆都不敢直视姜公子,可是,他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或许,他压根就没对过,以前置之不理,难道现在要追究?
伍元庆顿时感觉尿意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