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书房,秋水便端上一杯茶放在书桌上。
“少爷,你好像有心事。”
“秋水,你该嫁人了。”季沫看向秋水,眼里带着对人世间的悲悯。
夏秋水被季沫的话吓了一跳,“少爷,我是不是刚才说错话了?还是我伺候的不好,让你不高兴了?所以,你要赶我走?”她的眼睛里,一股悲伤挟着一道困惑向眼眶外扩散。
季沫笑了,“你想什么呢?”
“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太严肃了。”
“你现在也不小了,难不成一辈子跟在我身边当个伺候人的丫环?”季沫被秋水的纯真感染了。
“少爷,我伺候你一辈子,只要你不烦,我是一万个愿意。”秋水说得信誓旦旦。
“你个小丫头。”季沫说,“每个人都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等你再大一点你就懂了。”
“伺候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秋水满眼的诚挚。
“有合适的了,我给你找个婆家。”季沫话锋一转,“你去让仓周过来。”
仓周进来之后,季沫只是看了看对方,似乎在纠结最后的决定。
“季少。”仓周期待着季沫的吩咐,如果他没猜错,可能是打算出门。
“这几天,——”季沫停顿了一下,“你就不用开车接送我了,我也不回家住。”
仓周向季沫探近了身子,压低声音问:“少爷,你是不是外边有相好的了。”
“话从你嘴里出来,雅的也变得庸俗不堪。”季沫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屋子,“有事就去省政府找我。”
“省政府找不着呢?”仓周故意问。
“去军部,去师部。”季沫说,“你总会找着的。”
季沫怕大厅的客人还在,就从自己庭院的小门离开。
他觉得有些饿,便快步走到客再来饭客点了一碗面。
吃完一碗面,季沫抬起头,穆平莎正憨憨地看着他。
穆平莎没想到季沫猛然抬起头,当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她有些羞赧低垂一下发髻,以掩饰自己突突乱跳的心。
“你的马在吗?”
“在的。”穆平莎机械似的回应。
“能让我骑一下吗?”季沫的心,需要一场淋漓的驰骋。
“当然可以。”穆平莎站起身,“我去给你牵。”
季沫站起身,“我和你一路。”
“爸,我和季少去骑一圈马。”穆平莎对着屋内大声说道。
“你们去吧。”穆虎探着头,“天快黑了,别骑得太远。”他觉得自己最后一句话太多余,可是已经收不回了;他真实的内心却是,他与她爱骑多远就骑多远。
“知道了。”
旷野在暮色中延展,变得浑厚而又深沉。
季沫挥一挥手中的马鞭,四个马蹄有节奏地、铿锵有力地踩着大地,那跃动的身体在空间里划出一道不疾不徐的风。
穆平莎紧跟在季沫的身后,她像追逐一道光,带着不可言说的希望。
低矮的土坯房在田野里错落,零乱的茅草屋点缀着田园的风景。
上层人眼里的诗意,不过是穷苦人家的悲歌。
季沫打马跑过一道荆棘林,向山丘的丛林深处钻去。
穆平莎丝毫不敢落后,她用马鞭连续抽打了两次快马。
砰——
季沫下意识地一变腰,瞬间从腰间抽出手枪,勒了勒马,先看了一眼穆平莎。
“把身子低下。”季沫着急地命令道,“紧跟到我身后。”
两个人拐过一棵粗大的树,季沫顺势跳下马。
穆平莎也跳下马。
两个人以大树为依托,寻视着枪响的方向。
“不会有事的。”季沫用手把穆平莎轻轻地向自己身边拉了拉,“如果等会儿交起火来,有机会,你就骑马离开。”
“我要和你在一起。”穆平莎的语气特别坚定。
“你出去报信呀。”季沫心里清楚,如果今儿遭到伏击,他俩十有八九恐怕地交待到这儿;他不怕死,只是穆平莎还年轻,就这么无辜地困为他而丢掉性命,实在让他心难平;所以,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要为穆平莎创造生存的机会。
莫名的枪声,如果在平时,一定会让她心里紧张不已。可是,因为与季沫在一起,他却觉得这乃是她人生的幸事,能和你心中最有分量的人面对这个世界,你有的,不是恐惧,而是为了对方,与整个世界对抗的勇气与决心。
又紧接响了两声枪响,季沫的直觉告诉他,这帮人并不是冲他和她来的,而那枪声,不像是专业制造出来的枪械发出的声音。
“应该是土枪。”季沫心里想,“也许,这是一帮猎人。”
果然,不一会儿,几个穿着褴褛糙汉子出现在季沫的视野,但季沫并没有立刻闪身。
多一些防备,在这乱世,也不失为一种生存之道。
几个糙汉子正在为跑掉的野猪叹气时,只听见身后一声吼:“不许劝,通通举起手来!”
他们回过头,却发现近十个手持冲锋枪的官兵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他们一怵,手里的土枪也掉在了地上。
季沫第一眼看见官军的时候,心里直叫坏了!现在再一细看,他悬着的心才平稳地放下来。
“师座。”当季沫和穆平莎出现在那帮人面前时,一个军官啪地敬了一个礼,“我等来迟,请你责罚。”
季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收起枪。
“收队吧,他们不过是一帮猎户。”季沫说着,看了看不远处的马。
穆平莎的眼里,季沫愈发高大起来,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穆平莎和季沫骑马离开后,这队官兵才放走猎户。
季沫告别穆平莎后,便去了赵芳处。
季沫的到来,使身陷迷茫的赵芳看见了生活的光芒。
而看见人生光芒的,还有今天见过季沫的林忠守。
林忠守与妻子藩小莲在床上躺着,思想里却思考着更加光明的未来。
“我今天从侧面打听到季家的两个公子哥都还是单身。”林忠守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是吗?”藩小莲的心里一亮,“那可太好了。”
两人心照不宣。
毕竟睡了这么多年的同床,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咱们庆祝一下。”林忠守说着,他的手就不老实起来,“这事成了,在这江北省,我们放个屁,都会让人点头哈腰奉承。”
蕃小莲正沉浸在更加美好的未来,而当前的快乐,却又慢慢地让她一点一点迷失,渐渐地不再去关注俗事,只想把眼前的快乐享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