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五点半到七点,下午四点到七点,就在两个小时前,玛西亚小姐督促着最后一个队员离开游泳池,巡查了更衣间与卫生间,亲手关上了门和窗户。
别西卜。比桑地的事情过去没多久,教师们的神经还紧绷着,她立即警惕起来,幸好因为她兴之所至的时候也会在晚上来游上一两个全程的关系,她总是随身带着钥匙。
游泳池的水波反射着自天窗射入的月光,一道细长的痕迹破开了银色的水面。
苍白的身体跃出了水面,头压的很低,细长的手臂就像蝴蝶的翅膀那样在水面上张开。旋即有力地压进波浪里,大拇指向下,姿势正确而优美。玛西亚小姐微微地皱着眉,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走到出发台前面。
泳者既没有戴泳帽,也没有戴上防水眼镜,在他再次朝着玛西亚窜出水面的时候,她惊呼了出来:“宝儿!”其效果就像是在室内打了一个雷。
宝儿停了下来,他没有返回出发台,而是钻过浮道带。游向泳池的一侧。
他伸手抓住了泳池的边缘,向玛西亚小姐招了招手。
“你在干什么?”玛西亚语气严厉地说道:“在没有教练允许和监督的情况下擅自加大训练强度?你知道最糟糕的结果是什么?”她的声音震撼着整个游泳馆:“你在自杀!”她站起来,看了看四周:“上帝啊。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你的腿抽筋了,或是因为”
“玛西亚小姐,”宝儿懒洋洋地打断了她的话,他向她继续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玛西亚小姐抱着手臂。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宝儿露出个可怜的眼神,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紧贴着面颊,下巴还有点儿婴儿肥——玛西亚小姐叹了口气,她心软了。
“我游得怎么样?”宝儿说:“你刚才看到了吧。我把老毛病改掉了,那可真不容易。”
玛西亚小姐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她想继续生气。但办不到:“宝儿,”她放低了声音:“你怎么能够这样为所欲为?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哪怕一分钟——好好想想,如果你出了事儿,你的父母还有叔叔,他们会多伤心哪?”
“他们才不会呢。”宝儿带着一种令人感觉很不舒服的微笑说:“叔叔压根儿就无所谓。而我的父母,大概只会觉得为我举行葬礼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说实在话。”玛西亚小姐虎着脸说“我是真的想要向校长提出申请了——你这样的小混蛋,显然急需一根藤条来提个醒,教个乖。”
宝儿做了一个鬼脸“我伤心了,”他捧着胸口:“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却要为了别人打我,唉,美人儿,我费尽心力,却连一点赞扬都没能得到。”
“我以为有大半个格兰德的女生为你尖叫就已经足够了。”玛西亚小姐蹲了下来,就像以往的每一次,宝儿摸了摸她的脚趾头,纤细的手指凉的就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你该出来了。”玛西亚小姐说:‘我得先带你去趟医务所。”
她伸出手,宝儿躲开了:“我还没得到奖赏呢,玛西亚,我特地等着你,让你第一个知道,却什么都没得到——除了责骂和一个威胁。”
玛西亚小姐看看身上,她今天有约会,穿着深宝蓝色的紧身套裙,膝盖被绑的紧紧的,步子走大点都会受到约束。
她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说说,什么奖赏?”她真心希望宝儿想要的不是那套捷克波希米亚的水晶盘子,那套盘子是一个追求者送的,宝儿已经砸了半套,她把另外的半套藏了起来。
宝儿游了回来,浅蓝色的眼睛就像月光石那样闪闪发亮“一个吻。”
玛西亚松了口气“先上来。”
“一个吻。”
“先好吧,”玛西亚小姐妥协了,她小心翼翼地跪了下来,身体向着泳池探出去,男孩的手臂抱住了她的头。
“闭上眼睛。”
“你的要求多如牛毛。”玛西亚小姐一边闭上眼睛,一边说:“我祈祷你将来的女友宽容而仁慈,能够忍受这一切。”
宝儿的笑容深了点。
和手指一样冰凉的嘴唇先是落到了玛西亚小姐的鼻子上,她也禁不住露出了微笑,然后是嘴唇——笑容凝固了——她被突然咬了一口,在她发出惊呼时,宝儿的舌头伸了进来。
舌头的温度同样低的可怕,它疯狂地游动着,就像是条危险的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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