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培育新奇花种,供给游玩赏乐,琪花瑶草,争奇斗艳,娇艳一团胜似一团,绮丽一簇更比一簇。
街上人挤人,各处是笑闹之声,再脱尘的人落在此处都要沾上烟火气。
两人没玩几处地方,天色便暗了,街上点起了花灯猜灯谜。
人更多了,两人几乎被人推着往前走,一直到一片花灯架下,一旁是酒楼,楼中推杯换盏,饮酒高歌,也都是度节之人。
顾浮游随意的一瞥,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拉了拉钟靡初,问道:“钟师姐,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大长老?”
钟靡初带着斗笠,抬起头看过去,手指微微撩起斗笠沿边垂下的白纱:“是他。”
那走进酒楼的身影正是季夕言,他身边还跟着一人,那是个颇为神气的男人,三十来岁的相貌,瘦高的个子,留着一把胡须,十分精干,背着一只手,站在一旁做了个‘请’的姿势。
顾浮游疑惑道:“大长老怎么和左岳之在一起?”
考虑到钟靡初可能不认识左岳之,顾浮游又加了一句:“他是虚灵宗宗主的儿子,左天朗的爹,左天朗就是那个竞速里在后边追打我们的人。”
钟靡初见到这一幕似乎并不诧异:“玄妙门与虚灵宗的接触一直由大长老负责。”
她本来不关切这些事,并不知晓,只是今年季朝令有意让她接触仙门事物,她才略知了一二。
季夕言这件事就在这一二中。
顾浮游了然。虽然逍遥城和玄妙门与虚灵宗关系微妙,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而且三大势力领土相接,有许多事是要见面洽谈的。
顾浮游偷偷把钟靡初带出来,撞见了大长老有些心虚,并不多想,拉住钟靡初的手腕,藏在人流中离开了。
顾浮游带钟靡初直出了城门,东城门外是云端大峡谷,西城门外是星月坡。
一路上行人并不见少,众人手上提着花灯,有说有笑,在山野之上,如万千萤火,也是别有风味。
钟靡初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或许是人群里太有热度,连带着钟靡初身上也染了热度,让她声音不那么平淡,带了一丝期许。
顾浮游故作神秘道:“带你去看人间盛景。”
坡上有一处楼阁,以楼阁为界限,两边设置了竹栏,这看上去似乎是普通的竹栏,实则是防御阵法的实体化。
竹栏那一边风一吹来,窸窸窣窣,似乎是草坡,携来一阵空旷的幽深的味道。
若要进去,每人每兽要交割十万灵石,顾浮游显得十分肉疼。
钟靡初不大明白,她明明有千万灵石,为何还要心疼这小小的数目。
顾浮游愤愤的交割了灵石,还买了最贵的服务。
两人走到山坡上,有小厮在身后布桌,煮酒烹茶。
钟靡初望着幽黑的旷野,嗅到一股暗香:“这里是花田?”
顾浮游笑着点点头,回身取了酒:“要等一会儿才会开花,你应该看看。”
“好。”钟靡初坐了回去,茶香清甜,那人煮的是花茶,她取过一杯,尝了尝,别有滋味。
一人酌酒,一人饮茶。
即便什么也不说,也不会觉得时光难熬。
直过一坛酒的功夫,顾浮游微醺,她忽然站起身,兴奋的说:“钟师姐,来了,来了!”
钟靡初敏锐的感觉到旷野中风息变化。
她回头看去,夜幕之上的阴云散去,银河垂地,四野明亮。
那一片花田之中,花苞放出幽蓝荧光,徐徐绽开,如白凤展开翅羽,最终开出最美丽的姿态。
千点万点雪白荧光从花苞里升起,朝空中飞去,似星辰升空。
地上的荧光与天上的星光争艳,又互相映衬,竟叫人一时分不清,何处是天,何处是地。
这里有最幽雅,最静谧,最不忍打破的绚丽。
确如顾浮游所说,这是人间盛景。
小厮已经悄然退去,这片山坡上只有她两人和阿福在。钟靡初取下斗笠,望着漫野奇花,说道:“这是星月昙花?”
顾浮游道:“钟师姐你见过?”顾浮游有点失望,她是以为钟靡初没见过,想给她一个惊喜,才神秘兮兮带她过来的。
星月昙花只开一夜,开时云销雨霁,地面如升星辰,因此得名,它极难生长,且开放时间不定,像这般种植一片星月昙花,且控制在同一时间开放,万通城费了极大的气力,因而进来要收取如此之多的灵石。
钟靡初道:“我在书上看过。”
这是她懒怠下山的一个原因,因万事万物书中都有记载,了解过它们是何面貌,便生不起再去亲眼目睹的兴趣了。
可她现在忽然明白,实际看到是另一般的心情,并非图文可比拟。
“顾浮游,我很喜欢这里,多谢你带我过来。”
顾浮游的笑颜像一下子开出了花来:“你,你喜欢就好。”
她高兴的多喝了两杯酒,回头看时,钟靡初仍旧站在山坡边缘,眺望星月昙花花田,夜风轻柔,吹动她的衣角长发。
从顾浮游的视角看过去,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左侧的那一只断角。
顾浮游心里又是一阵不爽利,她情不自禁的问道:“钟师姐……你的龙角怎么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用地利设阵和自身灵力结阵的学习,可以这么理解:就像一台机器,你用自身灵力结阵,就相当于只需要知道如何操纵它,但是你用地利设阵,你不仅需要知道如何操纵这台机器,你还要去学习这台机器运作的原理,知道它如何制造,要对它的一切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