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没事,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急着问,“你们又在偷偷搞什么不让我知道?”
俊佑哈哈笑出来:“没有不让你知道,上次京年要跟你说,结果被什么一打岔——”
一听到京年的名字,孝和脱口而出:“果然你们有阴谋!”
“哪里算什么阴谋,请注意一下你的措辞,大小姐!”俊佑半开玩笑,又说,“本来我打算亲自给你送去,顺便帮某人解释一下,没想到我这秘书办事效率太高。”
“那你现在解释好了。”她说。
“上次闹了那事以后,老程就抛售程氏股票,想给我个下马威。京年刚好趁机大量购买,并且都计到你的名下,所以你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程氏的股东。”俊佑说。
“你是说,他买股票给我?为什么?”她想都没时间想,只有好奇。
“所以说京年神通广大,出手神速不说,还那么舍得,简直是下了血本,几乎将之前卖公司剩下的钱加上他自己全部的家当全投了进来。”
“他——”她想说什么,可是,还能说什么?
“我也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做,虽然知道他心里疼你,不过怎么也想不到他会为你付出得这么彻底,那可是他的全部身家!”俊佑言语间多多少少有些惊异,“之前,看着京年对你那么不上心,看你整日哭,难免保护欲作怪,对你动了心。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觉得自己对你也算可以,多多少少觉得自己有希望从你的备胎转正。”俊佑感慨地说,“原来这家伙对你——”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只留给了孝和一声叹息。
这一声轻轻的叹息,让她百感交集。
“不过,这倒是他的风格。”电话那头又说。
挂了电话,心突然有点沉重起来。
他用全部身家力争保她无后顾之忧,就连离婚之时也只字不提此事。他究竟是多能忍?转念又想起劲和。也许劲和说得对,京年应该是爱她而不是因为感激她的父亲。
如此一想,整个心都跟着温暖起来,只盼着快下班见到他。
什么事也做不下去,看着桌子上的邀请函,不自觉地就会笑。
看看表,距离下午的例会还有一段时间。拎起包,出门,只交代了一下秘书说开会前会回来。
驾着车,整个人都有一种飞的感觉。
去打包了下午茶的小点,直接去了京年办公室。
她的意外到来,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又是让秘书准备茶点,又是拉她过去坐。
孝和笑他傻,明明就是来送茶点的,哪里还需要再准备?
“我还要赶回去开会,呆不了多久。”她说。
“专门给我送茶点的?”他凑过去,几乎贴着面问。极尽暧昧。
“想得美!路过顺手而已。”她说。
“我还以为是某人听说我还没有吃午饭所以专门为我送来!”他故作委屈。
“有的吃还那么多话!”她拆开盒子,帮他摆好,放好刀叉。
他吃得一脸满足。
点心上面她爱吃的水果都喂给她,剩下的再放进自己嘴里。
“我收到了程氏董事会的邀请函。”她说。
他先是一愣,继续吃,没言语。
“为什么这么做?”她问。
“能为什么?你也是干这行的,这么划算的买卖谁不做?只是我将时间把握得刚刚好。”他说。
“我想听实话。”她说。
“就是实话。”他边吃边回答。
“我想听真话!”她又说。
京年放下手里的点心,有条不紊地拿起红茶喝一口,似乎在思考。
“那是你的全部身家,全部身家换一句真心话,我想,这不过分。”她说。
他又喝了口茶,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才开口:“这么多年,你虽一直跟我在一起,也结了婚,可你过得并不开心,这一点我很清楚。我的脾气我知道,我那时犯浑对你做过什么我也清楚。坦白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离开我,我恐怕我留不住你,所以没办法不为你的以后考虑。也许你再嫁的男人不是劲哥,也不是俊佑,也许那个男人与你只是为了利益而进行的组合。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事。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资格帮你,没有理由帮你,也没有义务帮你,所以,在一切都与我无关之前,我只能将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你同我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只有一碗粥,也都给你,我只看着你吃。可是,你若在别的男人身边,这碗粥他会给谁,我一点把握也没有。我只为能保你衣食无忧!只要程氏还在,你就有饭吃。”
“你要不要这样傻!”这样的情话,她想不到,他会说出来。
“每个男人都会有傻的时候,因为有一个值得他犯傻的女人!”
“你一定是因为知道我不会走,所以才肯冒险搭上全部身家!”她说,表达得再清楚不过。
“对!但不是冒险。”他说。
“可是,你同意离婚。”
“因为我为你做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你,而不是为了留住你。”
“可你并不爱我!”
“那会是什么?”
“责任,或者愧疚。”
“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她很想激将法听他说他爱她。
只要他承认他是爱她的,她想,她立刻就会义无反顾,哪怕再次飞蛾扑火!
他只是沉默,还是沉默,继续沉默。
他的全部勇气都在刚在说那些真心话的时候耗尽了。
她的眼神从一直看着他,充满期盼,到慢慢看他的领带,看他的扣子,看他的袖口,看地面,看自己搅在一起的手。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会一直记着!我会一直很好!”她略显哽咽,轻咳一声,咽了咽口水,淡淡地一笑,又说,“以后,多照顾自己,多爱自己一点,不要为旁的人操这么多心。不要拼命工作,你把自己照顾好了,别人才会跟着好。”
上一秒还甜言蜜语,下一刻就说得像是诀别。
“我的意思是——”他想开口解释点什么,可惜,被她打断了。
她说:“你的意思,我懂,我理解。”求你,不要说得那么明白,伤都伤了,可不可以不要伤那么彻底!
“你不要胡思乱想!”他有点急了。
“不会的。”她只是笑笑,“你睡一会儿吧,我先回去了,还要开会,我是偷偷遛出来的。”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用以掩饰心里的痛苦。
他想拉住她,让她等等。偏偏敲门声传来,市场部总监过来汇报工作。
看着她的背影,京年心里几番落寞。刚才,他应该说他爱她的,可是到了嘴边的话为什么就是没有说出口呢?
落荒而逃的她一坐进车里,就哭了。
他还是不肯说那三个字。
是他们经历的爱不够深刻,还是她感觉到的他爱她真的只是一种一厢情愿的错觉?
有种被打回原形的心死。
车子开到半路,手机响,是京年。
直接关机。
她什么都不想再听。
再多理由,再多借口,没有爱,又有什么意义?
你应该一开始就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跟我一路走到底了吧,所以才会替我为日后打算。
好像是为我好,好像你是很伟大。
可是你一开始就不坚定,不信任,没有爱,又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一次次残忍地推开我!?
季京年,你要玩,我陪你,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