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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刘氏就有感而发地想到了昨天的闹剧,“朱嫂子你看,连个半道上认的干亲戚都知道护着二丫,偏偏周婆子那个亲妗子的黑了心的非要害了二丫不可。”
可昨个儿,朱大娘想念大儿子和孙子们了,就跑去看望,错过了周婆子的闹剧。
原来,朱大娘的大儿子眼皮子活泛,一家子在十几里地外的和尚庙山下头开个茶水铺子。那个和尚庙平日香火不错,茶水铺子又紧挨着一条官道。上香的人和南来北往的路人,可有不老少的都会在那里歇歇脚,喝口茶水再备些干粮啥的,就那个不打眼的小铺子可没少挣钱呢。后来,朱大郎更是干脆的在那里盖了房子,还能揽了路人住个宿啥的。慢慢地也就在那边落了户,也就是年节下才有空回来看看朱大娘他们。
朱大娘是昨晚个儿回来才听自家老头子说起了韵秋家的事儿,大概知道了是周婆子和林氏因为二丫的亲事打了起来。这回听林氏说起,就细细地问了起来,“李家妹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林氏心里本来就还窝着气没消散完,就又愤恨地诉说起来,“周婆子本就是个手狠心黑的......光说那个表妹是个不会生的填房,又那么年轻,好像比那胡家的儿子也大不了几岁,肯定是想找个好拿捏的继子媳妇狠劲儿的揉搓,我家二丫嫁了过去可不是要被作践死......凭胡家家大业大的,咋就找不着好媳妇了?再说,胡家老太太还活着呢,咋就会因为继婆婆顾忌继子媳妇,就会找个咱这蓬门荜户的乡下闺女做媳妇?虽则俗话说啥‘高门嫁女低头娶媳’的,可这门户可差到天边儿去了,咱这小盖子可是咋地也搭不上胡家那口大锅不是?说啥,这门亲事我都不会答应的,早晚的肯定会害了二丫不可。”
朱大娘操劳了大半辈子,平日里又是经常出远门的,自然是个心中有成算的。
她听了林氏的话一下子就捉住了胡家的痛脚,“李家妹子,天上哪有白白掉馅饼恁好的事儿?这事就是蹊跷,要我说,问题八成就出在胡家那个小子身上,弄不好是个傻子瘫子啥的!这事儿你做得对,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自己都不疼还指望谁会疼?咋地也不能让二丫被周婆子给坑了。说句不怕妹子笑话的话,自从二丫赎回来之后,我可是没少后悔给我家那小三早早地定好了亲事。不然,早就舍了老脸来提亲了。”
毫无预兆的,林氏突然“呜呜”地捂着脸哭了起来,一腔心酸可算是找到了发泄口,“朱嫂子,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思,也看得起二丫,是个心疼她的。当年我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迫不得已的卖了二丫,那可是硬生生地在我心头剜走了一块肉啊,我真是恨不得蹬了两条腿随了孩子他爹去了清净。别看二丫虽然啥都不说,可我知道她给人当丫头肯定受了不老少的苦,我这当娘的心中有数,就指望着她将来能过得和和美美的,多少弥补些我这个当娘的对她的亏欠......这回要是拼了老命还护不住她,她要是有个啥不好的,我也就不活了......”
韵秋对林氏深深地愧疚起来,前世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地不愿意家里赎她出府,结果也没有落个好下场。自己死了倒也干净,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可怜林氏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知道心里要愧成什么样子,不知道要怎样的悲痛欲绝?
这样一片朴实的慈母拳拳之心,心酸的不仅让韵秋扑在林氏怀里大声哭出来,就是旁边的朱大娘和刘氏也禁不住地跟着潸然泪下。
昨个儿的肉菜还有不少,林氏死活拉扯着非要给朱大娘捎上一碗。
朱大娘一看这一大碗肉自是不肯收,“李家妹子,你可别!你们家平日里可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这么多肉说啥我也不能拿,况且还是二丫那干娘买来给孩子们吃的。说句托大的话,我家可是三不五时的就割肉打牙祭的。”
林氏不依地说,“朱嫂子,我知道你是个过日子舍得的,平日里我家没啥拿得出手的也就不说给您送了。可如今家里有这么多肉菜,给你送点子算啥了?再说,现在二丫她们姑嫂做手工也挣了钱了,家里也一下子宽裕了不少。今个儿又赶巧家里肉多,你要是不收下,以后我咋还有脸去麻烦您家这个那个的?”
朱大娘为人精明,可难得是个干干脆脆的性子,见林氏话都说到这份上的,也就痛痛快快地端了肉碗回家去了。
话说,干爹郭老头割的这块猪肉可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最最的油而不腻。
虽说家里少了全哥儿这个开心果,加上大郎中午又不回来,这让韵秋娘几个觉得有些冷清,但林氏还是大方地煮了二米干饭。
她们说说笑笑地吃了顿丰盛的饭菜。
只是,下半晌子乔婆子就来了,李家人头顶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