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父亲好久,“您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扛着,只会让人误会。”
“最近广陵王经常给我讲史书,讲那些名垂青史的名将们,先秦,名将王翦出征前,尚且知道向陛下要银子要田产留给子孙而自污,他是不是大秦的忠臣?他对秦皇是不是忠心的?再有,汉武帝时候,大将军卫青···他虽然也像父亲一样沉默,但卫青可为被汉武帝治罪的人说过话?可曾是个外人就相信?卫青在汉武帝手中熬到善终不小心谨慎能做到么?”
“还要再让我说么?兵权自古以来就是最为耀眼的权柄,有多少位名将没有死在疆场上而死在了朝廷党争上?“
苏岳脸一阵红一阵白,苏琳声泪俱下的诉说,女儿那双含泪隐含着悲伤的眸子确实触动苏岳坚硬的心,“陛下相信我,我不需要自污。”
“不用你自污,父亲,你再对人没有戒心,什么都忍着,您身上会有洗不清的污垢,当今陛下信任你,先不说将来谁继承帝位,您就那么有把握陛下会相信您一辈子?”
“我的袍泽兄弟会明白我!”苏岳坚持的说道,“你不懂什么是袍泽之情,在疆场上我可以把后背交给他们。”
苏琳闭了一下眼睛,前生父亲的葬礼只有广陵王一人前来吊唁,当时父亲口中的袍泽兄弟在哪?所有人都指责苏岳背信弃义时,知道李玉瑾状况的袍泽们又在哪里?
有人是先故去了,可苏琳不信那些父亲使出来的将军们不知道父亲的人品,他们为了富贵不敢说,不敢为苏岳抗衡权倾朝野,名声直追圣人的李玉瑾!”我是不懂,可我知道,您在疆场上可以同他们生死与共,在太平时候,富贵地位和至亲人的平安比良知,比知遇之恩的袍泽情意更重要。”
苏岳身体晃了晃,惨白着一张脸庞,“阿琳···”
苏琳看着心里更是难过,她是敬爱父亲的,说这些话,苏琳比苏岳还要痛苦,父亲的品行磊落不是父亲的错,可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世人诋毁毁去,即便是两世为人,苏琳也无法保证自己可以保护父亲一辈子。
“您不用说了,我去跪祠堂。”
苏琳快步离去,以前她犯错,苏岳一般会罚她跪祠堂反省。
萧氏对苏琪道:“看着点阿琳,你多陪陪她,下月她出嫁后,再像现在这么说话就难了。”
“是,母亲。”
苏琪看了一眼父亲苏岳,喃喃的说道:“阿琳的话虽是不中听,但她是一片好意,父亲,我知道您为她同李玉瑾的婚约觉得愧疚,您也不是不疼妹妹···妹妹也不想父亲变成老奸巨猾的奸佞之徒,她只是希望您能多为我们想一想。”
苏岳身体更为僵硬了,缓缓的合上眼睛,自己真的错了?
苏琪离去后,萧氏走到苏岳身边,想了想张开双臂从后抱住苏岳,脸庞靠着他宽阔的后背,萧氏道:
“无论生死,我都会同将军在一起。将军虽是他们兄妹的父亲,但您不能为了您的信念坚持就牺牲他们。他们还有大好的年华,您若是被人算计,最受影响得就是他们,将军,阿琳也是为了你好。”
苏岳过了好一会叹道:“阿琳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