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匆匆奔至洋房小院前, 只见院门紧锁,门口地上有团黑乎乎的东西, 不知是什么。
小苹果不由放慢了脚步。连乔见了却是大喜, 疯了似的跑过去。
“忍冬!”
他冲过去抱起婴儿,脸色却登时一变。小苹果凑过来,好奇地问:“这就是你儿子啊?”
连乔不答, 只是轻轻拍打婴儿的脸蛋, 声音颤抖:“忍冬……忍冬你醒醒……”
小苹果朝那婴儿一看,婴儿双目紧闭, 已经冻得发紫。整张小脸皱成一团,难看得要命。
无论连乔怎么呼唤, 那婴儿始终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
小苹果拍拍他的肩膀:“节哀。”
连乔不理她。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忍冬身上, 他怕得要命。
小忍冬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连乔颤抖地探向他的鼻息, 却由于手指太过冰冷而感觉不出。他咬了咬嘴唇,把手伸进包裹婴儿的冲锋衣里。在小忍冬纤细的脖子上,他竟摸到一点微弱得近乎于无的搏动。
忍冬还活着!
连乔面露狂喜,赶紧扯开自己外套,把忍冬往怀里一塞。然后抬脚猛踹院门。
“开门!快开门!开门啊!”
灯火通明的小洋房里, 窗前似有人影闪动。连乔等不及, 掏出撬棍砸烂了门锁,拔腿就往洋房狂奔。
小苹果被这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心想连乔果然暴力。这样真的不会触发死亡陷阱么?
婴儿都冻成这逼样了,显然已经活不了, 连乔却还不抛弃不放弃,可见父爱如山!
怕不是亡妻留给他的独子……
小苹果浮想联翩,正要抬腿跟上,忽然觉得两脚一麻。一股无法言说的森冷寒意从脚底心直窜天灵感,冻得她想要哆嗦,然而——
她竟然抖不起来。
非但是脚,她的手,她的脸,她的嘴唇,全都动不了了。刺骨的寒冷将她整个人冻结,她清晰地感觉到心跳越来越慢,血液中的氧气越来越少。
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无论是自己,还是正在狂奔的连乔。
院子里,两个人定定站在原地,宛若冰雕。
雪花仍在不断飘落。落在她的睫毛上,落在连乔的头发上。然而雪花已经不会融化,因为这两个人的体温,比冰雪还低。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洋房里出来一个中年女人,面目慈祥,满脸惊惶。
然后。咔。
咔、咔、咔、咔。
两个冰雕都碎掉了。
……
电梯低沉平稳地运行着,忽然微微一晃。
这是每次都会发生的事,连乔已经习惯了。但忍冬似乎怎么都无法习惯,因为每次电梯震动之后,他都会惊魂未定地大喘气。
这次也一样。
连乔望向忍冬,正对上他有些恍惚的眼神。连乔正要安抚他,却见忍冬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连乔便停下来,等他说。
然而等了许久,忍冬只是嘴唇翕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的眼里有种无法言说的情绪,然而千言万语在舌尖绕了一圈,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始终无法原谅钟秀吗?”
连乔正在懵逼,就见忍冬突然开始缩水。一眨眼的工夫,缩成了个婴儿。
连乔:“???”
小忍冬赤身裸体地躺在衣服堆里,哭得像个紫薯精。连乔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回过神来,说服自己这块干巴巴的紫薯是他的宝贝忍冬。
他弯腰把紫薯精抱起来,心尖莫名一颤。
好轻。
忍冬出生时原来这么瘦小吗?
他记得母亲说过,正常婴儿出生时的体重应该在6斤到8斤。连乔掂掂分量,感觉忍冬连五斤都不到。难道他是个早产儿?
颊上忽然一冰,打断了连乔的遐思。他诧异地伸手去摸,在脸上摸到冰凉水珠。
……雪水?
连乔抬起头,这才发觉电梯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外面的风雪吹进来,落到他脸上化作了雪水。
大概是婴儿的啼哭掩盖了电梯开门声,所以他才没注意到开门。
忍冬虽然体重轻,但哭起来声音还是很嘹亮的嘛!
怀着莫名的愉悦感,连乔抱紧忍冬,面带微笑走出了电梯。
然而就在他跨出电梯的瞬间,两手一空。怀里的宝贝消失了。
连乔:“???”
他一脸懵逼地站在雪地里,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我对象呢?刚还在这儿的这么大个对象呢?!
不会缩水成受精卵了吧!
……
经过一番哲学思辨,连乔再次判断忍冬只是消失,并没有变成受精卵惨死当场。他在原地冷静了一下,很快注意到纷飞大雪中那飘忽不定的小洋楼,下意识地就朝洋楼走去。
他虽然担忧着忍冬,但悬在他心头更大的疑惑是——忍冬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始终无法原谅钟秀吗?”
钟秀是忍冬的母亲,早在“三人成虎”副本里就已经死去了。忍冬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她?是因为看到1992这个数字,想起他出生时的事吗?
……等等。
忍冬之所以无法原谅母亲,不正是因为她遗弃了他吗?
他记得忍冬说过,母亲在冬天的夜晚将他抛弃在福利院门口。那个冬夜无比寒冷,他险些没能挺过来。福利院院长于是给他起了“忍冬”这个名字,希望他能忍过生命中第一个寒冬。
冬天的夜晚……1992年的冬天……
难道……?!
连乔心头一紧,开始朝洋房夺路狂奔。
他认出来了!那栋两层小洋房,就是忍冬待过的福利院!
如果这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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