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由于肩膀被折到完全相反的方向,他的关节已经脱臼,肩头不自然地凹陷下去,两条肩膀都松松垮垮地垂下来。不过和肚子上的伤口相比,脱臼的痛楚已经不算什么了。
疼痛太过强烈,眼前的画面又太过刺激,徐忍冬大脑陷入完全空白,根本无法思考。他茫茫然地抬起头,望向四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看到地上有一把巨大的剪刀,边上还有一把工具锤。有一个浑身浴血的白衣人站在他面前,头上戴着面具,脸上长着很长的鸟嘴。
原来是鸟嘴啊……徐忍冬迷迷糊糊地想着。
鸟嘴注意到他的动作,微微歪过了头:“你醒啦。”
好像有哪里不对……好奇怪……哪里不对劲……
徐忍冬缓慢地眨着眼,他看到鸟嘴在他面前蹲下,伸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本来想等你醒了再弄的,不过你晕了太久,我有点等不及了。”鸟嘴面具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好奇怪……是哪里不对劲呢……
鸟嘴戴着手套的手指划过他的眼角,饶有兴致地停留,抚摸他的眼睛:“小坏蛋,居然从一开始就撒谎,这可不是好习惯。我还以为你的眼睛天生这么漂亮,原来只是道具啊。”
眼睛?……对了,是眼睛……
徐忍冬终于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原来他左右眼的视野已经恢复同步,拉弥亚的眼球不见了。
不见了也好……连乔没有看到他被开膛剖腹的惨状,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脸上传来一阵刺痛,是鸟嘴在用一把小剪刀戳他的脸颊。徐忍冬本能地扭过头去,鸟嘴医生把他的脸掰正,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问他:“害怕吗?”
徐忍冬没有说话,他感觉生命力正随着血液的流失而逐渐消逝。
鸟嘴医生忽然把手伸进他的肚子里,抚摸着他的胃,再次问道:“害怕吗?”
娇嫩的内脏被手套直接触摸,那种感觉无法描述。徐忍冬张了张嘴,很想问他到底要干什么。下一秒,他听见咔嚓一声,肚子里猛然传来剧痛!
“呃……”喉咙里挤出悲鸣,徐忍冬痛得眼前发黑。耳边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却响个不停,肚子里痛得越来越厉害,让他恨不得自己马上死掉。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可怕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了。
面具里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鸟嘴医生用双手捧起一个肉红色的东西,愉快的问:“现在,你害怕吗?”
当徐忍冬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瞳孔猛然骤缩!
那是——他的胃!
由于很久没有进食,他的胃只有拳头那么大,软软地趴在鸟嘴医生的掌心,像一只没有毛的老鼠。
鸟嘴医生手握小剪刀,当着他的面剪开了他的胃。胃袋翻折开来,露出空空如也的内部。胃粘膜的皱褶里满是黄色粘稠液体,大概是胃酸。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浓重的酸味。
鸟嘴医生仔细检查了他的胃,颇为不满地“啧”了一声。徐忍冬眼睁睁地看着鸟嘴医生把他的胃随手扔在地上,像扔一件垃圾。
“到底有没有蝴蝶啊……”鸟嘴医生自顾自地嘟囔着,忽然又用剪刀戳了戳徐忍冬的脸。
徐忍冬已经快要昏死过去,脸上的剧痛让他再次苏醒。
“喂。”鸟嘴医生问,“为什么是蛾子,不是蝴蝶?那个时候跟张晓晓在一起的就是你吧?为什么她肚子里也只有蛾子,没有蝴蝶?”
大量失血让意识开始模糊。徐忍冬艰难地理解着他的话语。张晓晓?蛾子?蝴蝶?大脑完全无法思考,他只能尽量把鸟嘴说的话记下来。
“蝴蝶到底在哪里?”鸟嘴再次发问。
注意力越来越无法集中。徐忍冬的眼神逐渐飘忽,感官和意识都开始逐渐离他远去。鸟嘴医生盯着他的眼睛,似乎终于察觉到他已经快不行了,于是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捡起地上那个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
玩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拿来剪刀,咔嚓咔嚓地在徐忍冬肠子上剪了几下。幸好此时的徐忍冬已经不觉得痛,他的灵魂正在脱离躯体,他即将得到解脱。
就在他感到庆幸之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样东西,让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瞬间千疮百孔,不得安宁。
正对着他的桌子上,有一颗眼珠。
拉弥亚的眼珠。
——他死亡的整个过程,连乔全都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副本的时候不要玩手机。
注:通风管道:指《逃生 outla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