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灭门案?”看见顾云风放下手机他微微起身换了一个姿势。
“新闻刚刚推送的那个江荣华, 他们江家, 全部在自己家中遇害。”顾云风苦笑一下:“刚立案调查就发生这种事。”
全部遇害?伴随一阵猛烈的咳嗽许乘月掀开身上的毯子, 觉得透不过气:“我起来走走。”他这些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 保持同样的姿势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起身, 抬起胳膊拎着输液瓶,赤脚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楼下的人工湖掀起涟漪。
“刚刚那个医生呢?”顾云风问。
“听到你说灭门案,就吓得赶紧跑了。”
“……”听到这种描述他掐了掐额头不知说什么,低下头见许教授光着脚也没穿袜子,还走在病房冰凉的地板上,赶紧从柜子里翻出了双一次性布拖鞋, 放在他脚边。
“许乘月你赶紧把鞋子穿上。”
说完给文昕打了电话, 让她来帮忙照顾一下许教授, 和自己换个班。
他面无表情地穿上拖鞋, 胸口像压了无数块石头。他盯着缓缓流动的药水, 不确定这心慌是身体所致还是情绪不佳,按道理,这出事的人家跟他毫无瓜葛素未平生,就算灭门让他过于震惊, 也不至于过度影响他的情绪啊。
“你怎么了?脸色突然很差。”
“没什么,听到这个案子不舒服。”他摇摇头说自己没什么事:“江家遇害的人……包括哪些?”
“江荣华本人, 还有他老婆,儿子和女儿。”顾云风说:“他的小儿子今天刚从国外放假回来,一开门就吓晕过去, 醒来后报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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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源路上江家的别墅外已经被警戒线层层围起。这个独栋别墅临河而建,三层高,仿的欧式建筑,别墅外还带了个大花园。
因为是高档小区,外人无法进入,只有两三个小区业主站在旁边小声讨论,唏嘘人生苦短。一个少年跪在警戒线外,手里紧紧攥着棒球帽,一身名牌,拖着个巨大的行李箱,嚎啕大哭。
“这孩子谁啊?”顾云风越过警戒线走到别墅前的花园里,隐约能嗅到一股血腥味。
“江荣华的小儿子,叫江泉。”秦维怜惜地看着泣不成声的少年,无奈地摇头:“这孩子也真是可怜。”
“现场情况怎样?”他扬了扬手,大步朝别墅走去。走到江泉旁边时停了下,那孩子也刚好抬头看见他,眼中都是悲剧突来时的惊愕与悲伤。
“受害者共四人。”一个小警员战战兢兢地回答他:“分别是江荣华的现任夫人,尹少星,二儿子江洋,小女儿江水珊,还有江荣华。”
江洋,江泉,江水珊……这江家是有多缺水啊?连住址都选在河边,也没给他们避灾辟邪。
老秦慢一步地朝前走着,似乎不想离这别墅太近。顾云风见他抵触的样子也没想太多,换上鞋套和手套,推开大门就径直走了进去。
左脚刚迈进一楼的挑空客厅他就愣住了。
整个客厅里都是蜿蜒的血迹,客厅中央是一张正方形餐桌,桌上一束花两只烛灯,其中一只还燃烧着,烧了整整一晚上。
而餐桌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摆了张椅子,每个椅子上,都坐着一名死者。他们坐在桌边,身体靠在椅背上,被尖锐的刺刀贯穿心脏,一刀毙命。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愕和恐惧交织出的面目扭曲,面前还摆着精致的餐碟,刀叉筷子齐全,餐碟上整整齐齐码放着血淋林的新鲜肉片。
下一秒他一抬眼,就控制不住地干呕了几下。坐在正北方的男性死者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的身体没有被刺刀刺中,心脏也无任何损坏。他被砍去四肢,血肉模糊,面部因极端痛苦而变得无比狰狞。
他的胸口处没有任何伤口,但被生生剁下四肢,死于失血过多,这些餐盘上的肉片,说不定就是这男人失去的四肢。
或许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在轻薄的刀片下被片片切开。而餐桌上倒下并洒出的调料盒意味着——凶手甚至在他被切成薄片的肌肉组织上撒了各种调料,端到其他人面前,被当作了一盘菜。
顾云风从别墅里撤了出来,他艰难地抬腿向外走着,一抬眼就看到秦维站在前面,一脸“我懂”的表情。
秦维悠悠地点了根烟,轻轻弹了下烟灰,使劲地抽上一口。跪在别墅外的男孩子渐渐停止了哭声,茫然无措地呆在原地,不知归处。
“先等尸检结果出来吧。”老秦看着那巨大悲恸后茫然无措的孩子,和他闺女差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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