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白吃白喝不算,现下还开始点菜了。
宋遥嘿嘿一笑,揽住赵令严的肩,“要不,今天做给吃。”
“这还差不多。”赵令严没意见了。
宋遥连薛少凉那种脾气的都能收服,赵令严更是小意思。
宋遥与赵令严之所以成莫逆之交,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还由于他们身上有许多相似之处,譬如,都挺会做饭。
这“君子远疱厨”的年代,简直难以想像。而且,俩之所以有这种本事的原因也大致相同,家境走下坡路,讲究不了太多。现虽富贵了,还保持着以往的习惯。
俩一处儿的时间久了,宋遥早摸透了赵令严的口味儿。
赵令严的院子与宋遥那种一板一眼好似军营的院子完全不同,赵令严喜花木,倒也没种什么名品,就移了两棵枣树,种了一陇蔷薇。
如今已是深秋,果熟花落,只余叶脉苍翠,满园秋意。吩咐亲兵取出茶具,赵令严对宋遥道,“厨房有菜,去做饭,泡壶好茶。唉,那儿的茶叶,且比柳树叶好上那么一星儿半点儿的。”
“这风凉话说的。”宋遥赵令严对面坐下,“喝了茶再去。也不平白就给当厨子哪。”
赵令严摆弄着他的宝贝茶具道,“阿遥,先去给热张饼,饿了。”见宋遥又要说话,赵令严立码板着脸道,“别忘了,当初某病了,是谁守床边三天三夜没阖眼,伺候吃,伺候喝的。这年头儿,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就不指望了……”
不待赵令严啰嗦完,宋遥赶紧去小厨房了,回头道一句,“下回看着死了算了,不然,这大恩这辈子算是报答不清了。”赵令严但凡要使唤他,而他不乐意,必然要提一回“想当初”的。
其实那也是一桩旧事,赵令严这吧,除了武功肉脚,别的半点儿不比宋遥差。而且,家小赵榜眼还有一手其俊的医术。
吃五谷杂粮,哪儿能不生病呢。
赵令严医术不错,就顺手给宋遥治了治。
这么着,赵令严刁钻的认为自己对宋遥有“救命之恩”,不仅如此,他还常常“挟恩求报”,以达到使唤宋遥的目的。
宋遥脾气好,念及自己虚长赵令严三个月,常让着他。
赵令严喜欢吃羊肉,故此,到了西北完全是如鱼得水。
俩都是光棍,喝过茶吃过晚饭,便一处下棋聊天。赵令严半座半靠的倚着炕头儿,腿上搭床羊毛褥子,一只手已缩到褥子里还搂着只黄铜手炉,右手伸出来落子,闲扯道,“看,的姻缘快到了。”
宋遥挑眉,“要给做大媒。”
“又不认识哪家闺阁小姐,如何能给做媒。”赵令严抬眼看向宋遥,“大同将军的位子坐稳了,年轻居高位,正巧未婚,有打主意是一定的。”
赵令严知道宋遥没什么至亲的了,俩平日里亲近如兄弟,赵令严思虑周全,才与宋遥提一提,“不过,日后若是想仕途上走的更远,最好不要与豪门联姻。”
宋遥听到娶亲的话就头大,连忙道,“这事且不急,早着呢。”
赵令严有些奇怪,讶意的瞧宋遥一眼。宋遥反客为主道,“说来也比小不了几个月,令严,是不是看上谁,还是……”颊边一抹坏笑,宋遥忽然手伸褥子里,偷袭赵令严的小兄弟一把,笑道,“是不是想女了?”
赵令严一声怪叫,伸手去敲宋遥的大头,笑骂道,“反了,小爷的便宜都敢占!”
其实男之间,尤其军中,这种摸一把的事情挺寻常,赵令严也没当回事儿,反是一把摸了回去,还捏了捏。
宋遥倒抽一口冷气,反拧赵令严的手,直接便把头朝下压炕上,咬牙道,“妈的,捏死老子了。”
“操,轻点儿轻点儿,老子的手要断了。”赵令严打起架来完全是肉脚,给宋遥钳住腰动弹不得。宋遥顺手拍了赵令严屁股两巴掌道,“亏得还是读书出身,天天嘴里没个干净的时候。”
“宋遥,快放开,腰不行了。”赵令严手脚扑愣半天也动弹不得,索性直接认输求饶,反正他又不懂武功,干不过宋遥也不丢。
“哼哼,说两句好听的。”
“宋遥,宋美,遥美儿,错了,行不行啊。”
“不见棺材不掉泪,非教训教训不可。”宋遥一把拽开赵令严的汗巾子,直接把家棉裤脱了。
赵令严再豪爽,也是四书五经熏陶过的读书,给压炕上扒了裤子,当下羞红了脸,羞恼道,“宋遥,干什么!可恼了!”
“少废话,恼个给看看,今天不揍死。”宋遥果然就打了赵令严一巴掌,瞟了两眼,心道,往日里这小子胡乱穿衣,一身邋遢,不想腰细腿长屁股翘,还真不赖。这么想着,宋遥又瞅两眼。
赵令严既痛且羞,脸埋榻间,却不敢跟宋遥耍横。不然,真就挨顿打,也是白挨。只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真就软软的求饶,“真知道错了,阿遥,饶一回吧。下回,再不敢乱捏了。”
“嗯,还有下回?”宋遥忍笑问。
“没,没了。再不敢得罪了。”赵令严温驯的跟只小绵羊似的,叫宋遥觉得不为难为难他,都有些对不住自己。
宋遥闷笑,问,“下回谁做饭哪?”
“做做,吃什么做什么,绝无贰话。”直接一包耗子药,毒死姓宋的。
“这还差不多,再敢不听话,就是这下场,给记住了。”宋遥捏家屁股一把算是警告,这才放开赵令严。
赵令严平生从没受过这等欺负,脸上的红晕尚未褪下去,咬牙切齿的提起这棉裤,扎好腰,间或狠瞪宋遥几眼,气咻咻道,“也忒小气,还是先摸得。仗着武功欺负这书生,算什么本事!”
宋遥占尽便宜,半点儿不恼,含笑道,“嗯嗯,也就这点儿欺压这肉脚书生的本事了。”
赵令严气的将宋遥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