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的日子还舒心些。”
“老二,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张口胡说。”英国公这回阻止了他,皱眉道,“定儿心绪不佳,难免口不择言,难道你也是么。”
张二爷躬身请罪,老实闭嘴。
英国公再向林定:“回了京,就不是战场上了,不要再把那些打打杀杀挂在嘴边,叫人捉了短处,你有理也变没理了。”
林定抹了把眼睛:“是,义父。”
他三十好几的人了,这副形容,英国公看了也觉心软,道:“好了,别哭了,你能重得妻儿,总是件喜事。”
只是里面偏偏瓜葛上了自家女婿,英国公一时也觉得有几分棘手,若是纯粹的外人,便如林定所说,一顿打上门去,闹大了官司打到金銮殿也有的说,可自家人就变得难办,不论萧夫人与萧侯爷的感情怎样,她嫁到萧家,就是萧家的人了,英国公不能不顾虑一下长女。
想着拿不定主意,英国公的目光在屋中徘徊,再看见萧信,见他身世经了如此翻覆,他站在那里,眉目清冷,竟无甚波动的模样,生了点讶异与兴趣,道:“你近前来。”
萧信依言上前去。
“此事与你也有切身的关联,你心中是何想法?”英国公问。
“侯爷强纳我娘,致我生父母分离,是失德不义之举,但我终究在萧家长大,受了萧家粥饭之恩,若侯爷能就此放下,允我恢复本姓,与生父母相聚,则恩怨相抵,我无所求。”萧信躬身拱手。
英国公不由点头:“你这孩子,倒是自有成算,善心善行。”
“若只求如此,应当不难。”英国公又沉吟。
事情揭破之后,这本来就是最基本该做的,萧信既不可能再回萧家做萧家子,萧侯爷也不可能认他。
“定儿,你看呢?”他问林定。
林定表情正奇特,又喜又怒,喜的是萧信承认了他是生父,还说要恢复本姓,可见到底是他的儿子,不管嘴上多跟他别扭,心里还是向着他的,怒的则是,就这么放过萧侯爷他不甘心。
“义父,他还派人追杀呢,那两个笨瓜杀手现在就捆在旁边屋里。”
“那他也替你养了二十年儿子。”英国公轻斥,不过语气里的指责并不是冲着林定去的,而是指向萧侯爷。
“大妹夫够蠢的。”张二爷替他把未尽之意说了出来,“子嗣大事,他也这样糊涂,真是活该。”
砰。
却是英国公终于控制不住心中隐怒,拍了一下身侧桌面。
萧侯爷这个女婿,算是他生平败笔,长女从嫁过去就与他口角不断,他起初都动过叫萧夫人和离的心思,可是萧夫人是京中第一等的贵女,身份越是高,越是接受不了自己居然婚姻失败的现实,硬要与萧侯爷纠缠,这一较劲,半辈子就过去了,再要分开,也不可能了。
“义父,你老人家别生气,”林定倒过来安慰他,“真要气,不如回京去揍萧原宏。”
许融一直不语,她看出来了,林定在英国公跟前确实很有面子,说话都不大有顾忌,这样的话,倒不必着急把萧珊的事说出来了,如果能不动用萧珊那层关系就从萧家脱离,其实更为平安。
至于萧家以后会因为萧珊产生什么变数,那与他们就不相干了。
“罢了。”英国公收敛了怒意,下了决定,“那些无用的话,就不要说了,既是你的妻儿,自当还与你。回京后,我与原宏去议。”
“只怕妹夫不一定愿意。”张二爷在旁提醒,“此事虽是他不义在先,但到今天这个地步,闹出来,毕竟也太损他颜面。”
英国公考虑片刻:“那叫孩子先出京避几年,待京中流言少了,再回来,如此也算全了些他的——”
“义父,不行,小宝要会试呢,怎么能走?”林定急了,打断他。
英国公惊讶,因此都不及怪罪他的无礼,道:“什么会试?你是说明年的春闱?”
林定连忙点头:“小宝才中了解元,不然我来求义父做主呢。”
要依他的性情,进京以后就直接打上门去了,闹翻天就闹翻天,他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后果,但因萧信科考,需要一个清白无疑问的身份,而这个身份绕不过萧侯爷,必须要压着他同意,才只得求英国公出面。
英国公眉目一舒,态度则整个慎重起来了,冲林定道:“这么要紧的事,你这么不早说?”
林定抓抓头:“我正要说,还没来得及么。”
“我看你是分不清个轻重缓急。”英国公伸手点他,“孩子的前程重要还是打人出气重要?那些话你倒说个没完。”
林定陪笑道:“义父,我错了,那不叫小宝走了?”
英国公稳重地点了一下头。
张二爷砸吧了一下嘴,叹道:“我说义弟,我是你,就不怪罪妹夫了,白白还你一个解元儿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会儿该吐血的,是我那妹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