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给你,教你学一学针线,拘一拘性子才好。”
少女大惊失色,倒退两步:“学什么针线?我早跟大姐说了,我眼神不好,穿不了针!”
“你跟孤说没用,跟你姐姐去说。”
太子负手,再看一眼许华章,“起来吧,你父亲去得早,你行事未免毛躁,不虑前也不思后,但心底尚算纯良,往后当与长姐互为扶持,改一改冲动的脾气,将门庭支应起来才是。”
许华章忙道:“是,臣遵殿下教诲!”
太子未再多言什么,更一眼未向少女们看,举步离开了。
少女们第一时间活泛起来。
先有人去质问萧珊:“你别装晕了,我看见你眨眼睛了!你说,是不是你先提起来你二嫂的?”
萧珊:“……”
她欲待撑着,可是常姝音早已等不及这一声,缓慢而坚决地将她推了开去。
萧珊下不了狠心倒到地上去,只能委屈地睁开了眼:“大嫂,我是为了你才——”
常姝音忍怒断然否认:“大姑娘,你是不是吓昏了头?胡说什么。”
她才听了母亲的教导,怎么会主动在外说起许融的坏话,她顶多是在别人说起来时,没有阻止而已。
“别推了,总之就是你们家的事,再推也推不到别人。”
“就是,你自家闹家务,把我们牵扯进来做什么。”
“也不能这么说,明明是吉安侯乱扔虫子——”
也有人替常姝音和萧珊一方帮腔,据许融观察她的站位,当是原来就和常姝音交好的,至于萧珊,她出门少,几乎没什么手帕交,所以挨质问她都是第一个。
许华章也听到了耳朵里,细长眼睛眯起,拖着嗓子道:“我刚才爬在树上,看见还有两只又肥又大的虫子,只是没来得及捉——”
噌。
少女们齐刷刷往后退,有人还白了脸,想来是想到之前的可怕记忆了。
只有杏衫少女格格又笑了一声,向着许融和许华章道:“许姐姐,许侯爷,半个月后就是清明节了,我们家定好了要出门踏青,你们去吗?我们可以一起玩,自从我大姐嫁了以后,我总是一个人,怪无聊的。”
不等许融说话,许华章一口拒绝:“我不和女孩家玩。”
并且好像怕少女缠上他似的,他又向许融道:“姐姐,这里没事了,我们快走吧。”
许融:“……”
她看了看面露愕然的杏衫少女,苹果圆圆脸,白里透红,俏丽又朝气。只好笑了笑道:“还不知道要不要去,我回去问一问家中长辈,如果去的话,我叫人给你送个消息,不知姑娘府上是——?”
“啊,我忘了说了!”少女收起讶色,一拍脑袋,“我姓罗,住在南城,我爹爹是诚安伯——”
得了,这也是个不靠谱的。
许融面上撑住了,含笑记下,又与她约好了尽快给她消息,少女倒不记恨许华章的无礼拒绝,高高兴兴地说完后才走了。
……
许融再带着许华章去见张老夫人。
她不觉得需要对贵女们道歉,但对于主家还是应当交代一下的。
这一关出乎意料地好过,因为等他们到时,张老夫人最宠爱的幼子张维令已经知道了此事,还提前过来替他们求过情了。
张老夫人只是笑着说了句:“既然太子不见怪,就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小孩子们,哪个不是打淘气里过来的。”
就把他们打发了出来,又嘱咐许华章,告诉他张维令在那边席上待客,叫他快过去。
许华章心里不装事,兴冲冲地就跑了。
许融走出门来,揉了揉额头。
旁边一道阴影遮过来。
许融一抬头,微愣又忽然会意:“二公子,你怎么在这里?是你去找了张小爷?”
萧信点头,道:“我听见叫声,过去看了看。”
发现是什么事以后,他知道自己出面没用,就飞快去找了张维令,假使太子见责,有张维令去求张老夫人,张老夫人再求太子,太子总会给张老夫人这个面子——当然最后事态没这么复杂,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许融不由舒了口气,笑了:“二公子,多谢你。”
背后有人打配合的感觉还真不错
萧信探究地看她:“外祖母说了你?”
他见到她刚出来时神色有点低沉。
“没有,是章哥儿。”许融摇头,又忍不住按了下额头,把许华章拒绝少女邀约的事说了,然后纳闷地问他,“二公子,你说章哥儿是不是缺了根弦?他也十六岁了,娶亲是还早,但总该知道慕少艾了啊。”
居然一口拒绝!
刚才去找张维令时倒是颠颠的。
萧信没说话,他跟许华章还不算多熟悉,不好置评。
他只是看着许融,然后道:“我听见她们说的话了。”
许融:“嗯?”反应过来,“不过是些无聊的闲言碎语,二公子你不要放在心上——”
萧信不听她的,打断了她:“总有一天,我不会再让你听见这些话。”
许融:“……”
饶是以她之迟钝,也听出来萧信好像在许诺些什么了,虽然他用的字句很简单,正因简单,才显出直接而无可回避的诚意,但是——
到那一天她应该也就走了吧。就算不离开京城,也肯定离开萧家了。
许融不确定地道:“——二公子,你是不是有点入戏了?”
承诺是美好,好像不该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能是被姑娘在背后说了他的坏话,不乐意了。
“……”萧信道,“你才说,你弟弟好像缺了根弦?”
许融不知他为何又说回去,还是点头。
“那不是很正常么。”春日暖阳下,萧信声如凉刃,“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春天到了。
三颗种子落入地里。
萧小信:按时发芽,顶开冻土——
转头一看。
许小弟:zzzzz……
许融:zzzzzz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