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昏迷了近半月,还不见醒。微生澈自不能久留,借故便离了玉陵回自己的封地。乐正礼上京的时间已近,却是迟迟不肯上路。
向晚日常的把脉诊断早由折兰勾玉接手了去。金三佰天天都来看向晚,而乐正礼却是一天比一天更沉默,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守在向晚身边或房门外,谁劝谁说都不肯离开。
这日下午金三佰又来看向晚,见乐正礼还是老样子,忍了好久的怒气便不由爆发了:“小晚还没死呢,别整天哭丧着脸!”
乐正礼抬头,饶是练武之人,这些天下来,眼睛也早已布满了红血丝,圆圆的双颊微凹,不复平日阳光神气。
“男人要有担当,出事就该想办法去弥补去解决,天天窝在这里愧疚后悔有个屁用。你乐正家族权大势大,怎么不想想办法救人!”
“表哥……”乐正礼方说两字,便被金三佰打断:“一人技短,二人技长,你表哥再厉害,又不是天上玉帝南海观音,这么多天小晚都没醒过来,你怎么不动用你们乐正家族的关系,想想有无其他良策或者良医!”
“金掌柜……”乐正礼话未说完,又被金三佰打断:“听小晚说你不是武艺高强么?揍人的必先学会挨揍,你问问你师父什么的,江湖奇士多,说不定能有办法。”
乐正礼豁然开朗,觉得金三佰的话很有道理,与其自责,不如想办法解决。不管结果如何,总得尽力,而不是听天由命。他起身,蓦地给金三佰一个拥抱,撂下一句“谢谢”,便瞬间消失了。
金三佰收回视线,坐于向晚床畔,伸手轻抚向晚的脸。昏迷半月,她显得更清瘦了。
“这样睡下去,甘心么?”
“你向来懂事,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他们两兄弟因这事而有了隔阂。”
“你再不醒过来,你的师父真的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小晚,你真是个傻孩子。”
……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从向晚眼角滑下。这几日换药,她头上的白纱布略往上了些,裹至额头,露出了眼睛。
“小晚……”金三佰短暂的空白之后,大叫,“传大夫,传大夫!”
众人一阵慌乱,折兰勾玉第一时间赶至,便命令所有人都退下,房里只余他与向晚。
把脉,细细诊断,除了那一滴泪,向晚还是没有睁眼。折兰勾玉叹息,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向晚的脸:“还是不愿睁眼?”
不是他的药方与诊治无效,向晚的脉像早已表明她有了清醒的条件,只不过是她不愿醒过来而已。
“又是杏花时节,我们去看杏花吧。”
良久,向晚都没有睁眼,只不过眼角又有泪滑下,一颗接着一颗。
“如果你不愿醒来,那片杏林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如我命人伐了吧。”手指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折兰勾玉笑如春风,暖暖道。
向晚如扇的睫毛轻颤了颤,折兰勾玉继续笑道:“若再不醒来,便命人将天下的杏树都伐了吧。”
睫毛颤得更厉害,半晌之后,却是缓缓睁开眼来,晶亮若星,看着折兰勾玉,忍不住落下泪来。
折兰勾玉心一悸,直觉高于一切,蓦地俯下脸来,便印上了向晚的眼。
“你好,我叫李誉……”
“我喜欢你,可以与你交往么……”
“我觉得我们挺合适……”
“你不喜欢,我不会勉强你……”
“我们结婚吧……”
“今天注册登记,我来接你……”
“啊……”
……
“小晚,怎么了,怎么了?”折兰勾玉一惊,感觉到向晚的不对劲,本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可是看情形显然不是。
向晚紧咬着唇,皱着眉,似乎很痛苦,昏迷多日身体虚弱,手却还是提了起来,用力抓着头上的纱布,无意识的扯着。她根本听不到折兰勾玉的声音,耳边只闻呼呼声,似大风刮过,脑中又觉得炸开了般,痛得不行,混乱得不行。
“小晚?小晚?”折兰勾玉微用力的掰开向晚扯住纱布不放的手,因着她刚才的用力,白纱布上有几处又细细渗出几丝血迹来。
折兰勾玉一手搭脉,另一手紧紧抓着向晚纤细的双手。向晚挣扎,指甲狠狠掐进折兰勾玉的手背,行动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只痛苦的咬着唇,借由这些忍受这种从未有过又强烈万分的头痛。
“小晚?”
向晚抬眼,脸色煞白,本就虚脱,现在更甚,无力道一声“师父”,便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暗。向晚抬眼,房里置了夜明珠,点了宁神熏香,榻边小桃打着瞌睡,时间该是不早了。
她摔下马,昏迷几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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