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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四月的黄昏总是走得特别早,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刑侦局的会议室亮如白昼,在白色的灯光下,特察队和重案组以及技术队所有侦办剥发连环杀人案的警务人员齐聚在会议室。
“我们在红色吉普车的副驾驶座位上找到了几根女性的头发,看头发长度和颜色初步判断是被害人范倩颖遗留下来的,已经连同在出租房的卫生间找到的头发和血迹送去做DNA检验。”一名勘察人员汇报勘察吉普车的结果。
“很奇怪的是,车上的副驾驶座位、车门等处都发现了很清晰的指纹,但在驾驶位的车门把手、方向盘、没有发现指纹,而且明显部位有人擦拭的痕迹 。”
“十有八九是凶手抹去了自己的指纹。”赵队长总结道。
姚梦蕾见技术队的人发言完毕,她接过话题说:“我,张警官。彦啸龙和郭毅阳四个人对家属楼的所有住户走访了一遍,住在二楼出租房楼下的老人描述,他患有神经衰弱,在今天凌晨他被一阵汽车轰鸣声惊醒,然后他就听见一个很沉重的脚步声上了楼,走进了他楼上的房子,之后又是一阵响动从厕所上方传来,又过了几十分钟,又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上走下楼,紧接着就是汽车发动的声音,这么一折腾老人家就没睡好觉再无困意,他看了会儿书后,三点半的时候,院子里又响起汽车的声音,他站在窗口望向窗外,就看见一辆吉普车停在家属楼边,因为院子里没灯,再加上天黑,老人家隐隐绰绰看见一个人从汽车朝院门方向走去,而车子再也没动过。”
“老人家描述的时间段符合凶手作案的时间,他看见的那个人影估摸就是凶手了。”老吴记下老人的时间线,笔轻轻点再笔记本上沉思道。
一提到凶手开的车,姚梦蕾便说起车的来历:“至于那辆牧马人红色吉普车是从租车公司租来的,从租车公司得来的资料显示租车人是一个叫钱大川的年轻男子,我和姚队长下午找他谈过话,据他交代,车是有个男人花钱雇他租的,租期为一个月,房子也是
男人让他帮忙找的,同样租期一个月。”
郭毅阳忍不住打断张侦查员的话,问道:“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姚梦蕾摇摇头回道:“可能性不大,我们问过他在三起案子的案发时间都在干什么,杨雪瑶被害的时间时,他回迎春镇给祖先扫墓去了,他还怕我们不相信,特意登陆了他火车票购买的手机软件,查询历史订单,记录表明,他在四月二号下午就坐火车回迎春镇,在四月四号也就是清明节晚上八点坐火车从迎春镇回来的;至于马舒悦被害当天钱大川在邻市的几家诊所、医院和药店跑业务,晚上住在当地的一家旅馆里,直到第二天才回来;而今天发现的死者范倩颖的死亡时间,那时候钱大川在家睡觉,他女朋友能够证明。”
姚梦蕾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喘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们已经联系钱大川家乡的迎春镇派出所帮忙去他家那片问问邻里街坊四月二号他是不是真的回过家,还有邻市H市的公安局的兄弟去钱大川说的那几家医院诊所药店还有当晚居住的旅馆走访一遍,张警官从家属楼出来直接开车去钱大川居住的小区去问问保安门卫调取监控看看钱大川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言在今天凌晨老老实实在家睡觉,没出过小区。”
“哦对了,钱大川说当时租车的时候凶手的一个举动,叶瑀你一定会感兴趣。”
叶瑀闻言眉头一挑看着姚梦蕾:“哦?凶手做了什么。”
姚梦蕾看着记录本上的询问笔录,简单的叙述着:“凶手知道钱大川将要结婚后,他原本要给钱大川是十万块钱,但后来是十二万块钱,他对钱大川说要珍惜婚姻,珍惜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日子。总而言之凶手当时说话的感觉很反常,那种说话的口气让钱大川觉得凶手仿佛有什么情感方面无法弥补的缺憾。”
“这跟小叶之前的推断不谋而合啊。”老吴听到姚梦蕾的话十分惊讶的看向叶瑀:“你说凶手心理经历过感情创伤还真让你说对了。”
叶瑀置若罔闻似乎没听见老吴的话,他摩挲着下巴两眼放空盯着桌子,少顷他嘴唇翕动,声音不大胆足以令在座每一个人都清晰的听到。
“看起来,凶手的另一半已经去世了。”
老吴没想到叶瑀愣神过后居然一开口就说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话:“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凶手的爱人死了。”
只见叶瑀面如沉水,他望向众人缓缓说道:“哀莫大过人死,在一段感情中发生什么事才能让一个男人有这种体会,只有另一半的离去,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才会有追悔莫及的感悟,人活着哪怕分手了,遗憾都不会显得那么刻苦铭心,因为那只是一段过去感情中的一部分,而人死了就不一样了,无法挽回的才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那个女孩生前一定有跟头发有关的无法完成的夙愿,男人一定很爱那个女孩,女孩哪怕死后,男人也要杀人来满足一个已故人心愿。”
彦啸龙不解问:“什么样的夙愿会跟头发有关系,男人不惜连续杀害三名女子。”
“爱人的离去导致凶手的心理扭曲,在他心里爱人的需求大于一切,包括别人的生命,一个女孩容颜很重要,而发型更是缺一不可的,凶手的爱人生前一定是一个发质很好,喜欢打扮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经常用菊花散洗发护发。”
叶瑀说到这里,目光移向白川穹:“小白,范倩颖的身上检测出菊花散的成分了么?”
“查到了,范倩颖的耳廓,耳后都有微量的菊花散的残留物质。”白川穹点点头翻开检测报告照本宣科说道:“范倩颖的血液里还检查出有迷药,其浓度足够让她昏迷不醒,这种迷药不是注射亦或吸入体内的,而是口服进入死者体内。”
这时赵队长忙不迭说:“那就对了,凶手的那辆牧马人红色吉普车上我们找到了一瓶还没有喝完的果奶,就放在副驾驶座位下,瓶口还有口红的痕迹里面应该就混有迷药,回头做个化学检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