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桌后,和姚梦蕾并坐。
“唉,就差那么一点儿,我就可以完成计划了。”
范浩阳似乎对于自己被抓并无恐惧之心,相反的是没有杀死吴鸿宇反倒令他颇为惋惜。
“计划?为了你的狗屁计划你残害了三条人命!”姚梦蕾一拍桌子震的手边的笔都惊跳了一下,义愤填膺的冲着如此冷血的范浩阳怒斥。
范浩阳一听姚梦蕾恶骂自己的计划,就如同被火星点燃的火药般,不甘示弱的怒目而视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计划虽然牺牲了他们,可拯救的又何止是三条人命可以比拟的!”
“你们有信仰吗?”
忽然间范浩阳的怒气骤然消失,他极其平静的反问叶瑀和姚梦蕾。
未等他们作答,范浩阳双眼绽放一种痴迷的神色自顾自道:“我有,我的信仰就是治好所有患精神疾病的病人,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与他们共处一室的亲人不再担惊受怕,不再以泪洗面,精神病人固然可怜,但最为值得同情的当属他们的父母、妻子,丈夫、孩子,我见过太多精神病人伤害家人的事情了,犯病时他们形如恶魔,对至亲至爱毫无顾忌的去殴打辱骂,摧残的不只是肉体,更多的是精神和心理,我曾经一个患有狂躁症的病人,他的母亲遍体鳞伤,当时她的儿子稍有动作,她都会下意识的抬手格挡,可见她往日里已经无数次被儿子殴打了,这类病案数不胜数,还有更残酷的我已经不想再提了。”
范浩阳的眼角泛起泪水,他闭上眼,两颗泪珠瞬时滑落,他仿佛亲眼所见口中所说的那一桩桩事件的发生,又似乎,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展现的是更不愿提及的事情的片段。
“你说的可是S城在2015年的101灭门惨案。”
叶瑀平淡的声音传进范浩阳的耳中,他猛然睁眼惊愕的望着对方,戴着手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指着叶瑀:“你……你竟然知道101灭门案!”
S城虽说人口不少,但鲜有凶案命案发生,其中101灭门案可谓是近十年来最大一起杀人案,在当时更是轰动了全城,时至今日只要提到这件案子见者触目惊心,闻者摇头叹惋。
一直在监控室观看审讯室的陈中队就是当年101灭门案的办案人员之一,听到叶瑀和范浩阳说
起这个案子,他不免深深长吸一口气,属于101灭门案记忆也被重新开启,两年前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那是2015年的夏天早上,他接到报警中心的电话,在庆春路有人持刀砍伤来往的行人,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社会治安威胁问题。
陈中队当即带人驾车前往,到了现场就看见一个一个上身赤膊的青年男人正拿着一把菜刀肆无忌惮的冲着来往的人挥舞,有不少救护车和警车包围了庆春路,救护车和警车上坐着不少被砍伤的行人。
陈中队和队员持枪命令青年男人放下菜刀,但怎奈何对方对几把枪口指着自己的这件事并无任何害怕的举动,反而是大叫着举着刀就要去砍离他五六米远的人群,恶狼奔向羊群,命悬一线之际,陈中队果断开了枪,一枪就击毙了这名青年男人,随即青年男人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没起来。
事后未等陈中队他们处理完这个持刀伤人的青年男人,就收到报警中心的又一通电话,说在庆春路附近的一栋居民楼,有居民报警,邻居的一家人四口被杀,让他们马上去现场调查。
陈中队他们到达案发现场时,发现案发现场有四名被害人,分别是一个中年女性,一个青年女子,和两个小孩,那是两个一岁多的龙凤胎。
四人皆躺在血泊当中,尤其是两个孩子和孩子的妈妈,三人浑身上下没一处好肉,皮肉都快被砍碎了,不用法医推断陈中队都能看得出来,这四人是被人用刀乱砍致死,而且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后经法医和技术科人员查证,这四名被害人都是那名持刀的青年男人所杀,而且与他并非非亲非故,中年妇女是他的妈妈,青年女子是他的老婆,两个孩子是他的女儿和儿子。
之后再他家翻出他的精神病的诊断书和病历,他的邻居和亲戚朋友也证实,这名男子早年患有精神类疾病,但在两年前就痊愈了,可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旧病复发,还亲手杀害了自己的母亲、妻子和一双儿女,酿成了这么一桩灭门惨案,案子虽然水到渠成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破了,但陈中队却一直难以忘怀那两个被父亲残忍的乱刀砍死的孩子,每每想到这起案子,他都不免感到阵阵心疼。
“你知道的不少,101灭门案如你所说一字不差。”
叶瑀简明扼要的叙述完101灭门案的详细情况,范浩阳听完点点头肯定道。
姚梦蕾认认真真的听完叶瑀的话,明白过来叶瑀话语中的另一层含义,她注视着范浩阳问:“既然凶手也是精神病,那他曾经也是你的病人吧。”
“是的,我第一位病人,刘金宝。”范浩阳脱口而出的回答姚梦蕾,紧接着他淡淡一笑言语带着些许骄傲道:“他的病当时在院里属于疑难杂症,就算是老主任和院长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治好他,我那时候初来乍到年轻气盛,想借此机会拿下这块硬骨头,也好在院里立下口碑,所以毛遂自荐成为刘金宝的主治医师。”
“结果不出一年,我治好了他,他出院后表现一直很好不仅找到了工作,还娶妻生子。”范浩阳打心眼里对他的成果很满意,调整上身,挺起胸膛稍稍仰起头直视姚梦蕾。
然而叶瑀的话犹如一根针,直戳向范浩阳的心窝:“可他最后还是复发了,不仅如此,他还变本加厉,杀了自己的母亲,妻儿,并且持刀上街连砍十几人,你难道对这些也感到。”
范浩阳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瘫软在审讯椅上,他垂着头喘着粗气,片刻后他愤懑的目光直冲叶瑀,脖颈处的青筋暴露大喊:“他本来情绪一直很稳定,从出院整整两年时间!他复发全怪他的老婆,若不是那个臭女人水性杨花给刘金宝戴绿帽子,还让他发现了,如若不然刘金宝的病怎么可能复发,他又怎么会不受控制,杀了自己的母亲和孩子,这一切全都要怪他老婆!”
姚梦蕾阴沉着脸丝毫不理会范浩阳激动的情绪,她按照流程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害周妙冉、钱大虎和聂世博,以及杀害未遂的吴鸿宇,他们又做错了什么,让你痛下杀手,他们每一个人都那么信任你,敬重你,最可怜的就是周妙冉了,你可是令她重拾爱情希望的那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