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攥的好好的,却在一瞬间脱手,反撞在自己的胸口。
这一下又快又准,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按理而言对方的力道极为沉猛才是,可这一下点在他的胸口却无半分力道,最巧的是那木棍在他胸口肌肉上一弹,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知客僧双掌不住颤抖,如火烧一般,心中更是惊骇无比,来人显然是手下留情,否则以这一棍的力道足以让他遭受穿胸之厄。
念及于此,不免惊出一身的冷汗。他身后的同伴倒是没瞧出什么异样,本欲再上前打发了这狂徒。
知客僧勉力举起手掌,沉声道:“都住手。”
他望着那马夫,恭敬地道:“还请贵客报上名号,小僧即刻派人通传。”
马夫拱手道:“我家主人便是鬼相门门主。”他此言一出,群僧登时哗然。
那知客僧双眉微皱,心中计较:“魔教妖人到此,只怕来者不善。单一个马夫就有如此厉害,想必车上之人更加难对付。
此时若要师兄弟们一起上,只怕也讨不到便宜,反而白白送了性命。
不如权且由我带路,将他们引到山上,天下群豪俱在,谅他们武功再高,也只能束手就擒。”
那马夫见知客僧迟疑,笑道:“怎么,中原群豪人人喊着要诛灭我们,如今见了正主,反倒卖乖起来!”
知客僧虽然心中不忿,可他毕竟还是识大体之人。
当下微笑道:“非也,只是山上群豪云
集,小僧只怕你家主人有命上去,却没命下来。”
马夫冷笑道:“这便不劳师父操心,师父只管引路就是。”
知客僧的目光又忍不住向那马车瞧去,猜想车上装着多少人?
就在这时,车门掀开,先是从车上跳下一个女子。
那知客僧心头微动暗想:“搅扰武林不宁的居然是个弱质女流?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依着他的猜想,这鬼相门门主之少是个七老八十的老者才对。
那女子看了马夫一眼说道:“马大哥,我瞧这山路弯弯绕绕,要门主他老人家就这么走上去,恐怕有些不妥吧?”
那马夫道:“姑娘说的是,不过要上大觉寺可只有这一条路,要我将马车赶上山却不大容易。”
他二人正在商议,车内传出一个声音道:“马兄弟,玉奴,你们就在山下等着就是。旁人是怎么上山的,我也怎么上山就是了。”
玉奴咬了咬嘴唇道:“可是?”车内人道:“可是什么?”
知客僧此刻才醒悟过来,原来这姑娘并不是正主,正主是车内之人。
那广场之上,群豪面面相觑,而后交头接耳起来。对于林中泉提的和议之事,群豪似乎看法不一。
白若萱在人群里,心中忖度道:“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中原武林这百年来,对魔教的态度一直是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这突然提议讲和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玄机?
在大觉寺开会,却让神剑阁来主持,如此看来这神剑阁的实力今非昔比,想那林长空也不过尔尔,生出这儿子倒是大有出息。
这讲和讲和,两家首脑人物都该到场才是,鬼相门这边如今是叶先生掌权,他会来么?
不管怎样,这终究是一件好事,江湖上传言萧云帆是鬼相门的人,若真能讲和,萧云帆有鬼相门做靠山,也算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
林中泉的豪言壮语表面上为了武林大局着想,可人群中那些有识之士却会深思这背后到底暗藏何种玄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极为雄壮的声音。
那声音说道: “萧云帆拜山!”
短短五个字,却如平空炸雷一般,登时将群豪喧嚷之声都压了下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兵刃。
要知道这无遮大会在先前喊的最响亮的口号便是诛杀萧云帆,铲除鬼相门。
令许多人想不通的是,这萧云帆未免太大胆了些,明知这大会是对付他的,他还要来一遭,岂不是自投罗网?
也有人想,这萧云帆既然敢来,想必有恃无恐。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今日也插翅难飞。
也有极少数的人佩服他的胆色,纵然他为祸武林,可冲这份胆色也算得上人物。
同样也有人叹息,想着以他的名望本可成就一番大事业,但他偏偏却自毁前程,转投鬼相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但真相往往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