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龙海早年行镖也遇到过一些热心肠的人,当下哈哈一笑道:“胡某人瞎说一气只怕污了二位的耳。”阿力道:“胡老兄你谦虚了。方才这番侠者之论见解甚高。”胡龙海伸手道:“二位若不嫌弃,请过来一叙,有道是江湖相逢,天下知己。”
阿力躬身道:“未知主人意下如何?”白若萱将剑握着手道:“既然人家盛情相邀,咱们岂能相拒?”说着便移桌过去。关小红看见白若萱相貌出众,当下赞道:“这位姊姊好美。”白若萱微笑道:“这位妹妹也不差,眉宇间英气逼人好相貌。”
关小红俏脸一红不胜娇羞。胡龙海道:“这姑娘小门小户没见过什么世面,不会说话。让女侠见笑了。”白若萱道:“无妨,我瞧这小妹妹一派天真烂漫倒是欢喜的很。”关小红正要自报家门,胡龙海用脚轻轻地拨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多言。
胡龙海举起酒杯敬了二人一杯道:“还未请教二位大名。”阿力道:“在下姓贾,这位是我们盐帮的少主。”胡龙海一听,肃然起敬道:“原来是盐帮,久仰了。”白若萱道:“胡大爷客气。未知胡大爷在何处高就?”
胡龙海眼中精光闪烁笑道:“胡某只是个渔夫,这是我侄女胡星儿。”他随口给关小红变了个名字,关小红一怔,心道:“胡二叔,莫不是喝多了,居然连我的名姓都不知道了?”
白若萱心知肚明,当下并不戳穿。微笑道:“胡大爷只怕是真人不露相,方才纵论侠道,令小女子深为钦佩。我主仆偷听还望你海涵。”胡龙海见白若萱年纪不大,谈吐老练,随即哈哈一笑道
:“我那是在小孩子面前说说,真要摆到台面上来,恐怕贻笑大方了。
久闻盐帮威名,可惜无缘识见。今日有幸目睹盐帮少主风采,当浮一大白。”白若萱心道:“这人倒事故的很。不过任你再怎么精明,还是要着本姑娘的道。”说着几人又对饮了一杯。
白若萱故意引逗关小红道:“胡家妹子我瞧你这双手倒是白嫩的很。不知平日里用什么保养?”胡龙海听她这话,暗道:“槽糕,我方才说我是渔夫,这盐帮少主必信以为真。而我又谎称小红为侄女,我穿着粗陋自可瞒过去,而小红这通身的气派又怎么会是渔家女呢?
这二人似有意请我们喝酒,不知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我须谨慎才是。盐帮与玄兵山庄素无往来,莫非对方看破了我们的行藏。”
关小红道:“我啊,冬日里用些羊脂露涂手。”她这一话一出,胡龙海脸上有些挂不住。羊脂露对于富人而言虽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但对于穷人而言却是奢望。一瓶羊脂露,市价三十两银子。能用得起羊脂露涂手自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胡龙海心中嗔怪关小红不会藏拙,可酒桌上自然不能说出。二人又说了几句,当下岔开话题道:“白少主,未知令尊马老英雄身体康泰?” 白若萱道:“家父身子健朗。胡大爷,我主仆二人还有要事就不叨扰二位雅兴了。”说着便要起身。
阿力见关胡二人的视线移在白若萱脸上,他右手小拇指轻轻一弹,将零星的粉末弹入胡龙海的杯中。目送这二人走后,胡龙海脸色阴沉下来,关小红道:“胡二叔,你方才为什么不让我自报家门?”
胡龙海举起酒杯放在唇边咕咚喝了下去,淡淡道:“这二人来历不明,他们自称是盐帮的,可我瞧过他们的手,并非盐帮中人。”关小红奇道:“就凭手也能看出?”胡龙海看了她一眼道:“自然。你个傻丫头,方才人家问你的手如何保养,你却说用羊脂露。
你想想看,那羊脂露三十两一瓶,寻常渔家女能用的起?唉,这两人的身份实在……”他话还未说完,就感到小腹一阵绞痛。关小红见他脸色一变,忙道:“胡二叔,你怎么了?”
胡龙海捂着肚子道:“多半是要出恭了。”说着就朝客栈后堂走去。独余关小红一人坐在桌前,她以手托腮,手中用一根筷子敲着杯子。自语道:“胡二叔行事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他先是邀请人家过来叙话,又是敬酒抬捧人家。最后却说人家居心叵测。
我倒看不出那位姊姊哪点像坏人,他嫌别人没说实话,他自己也没说实话。老是跟我讲这规矩,那规矩,怎么他自己反倒不讲规矩了。”忽然,她眼珠一转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道:“这不正是个好时机,没有胡二叔看着我,我便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闯荡江湖了。”
说着她走到前面柜台放下一锭银子道:“待会儿告诉那位出恭的大爷,说本姑娘闯荡江湖去了。”那掌柜道:“姑娘你这银子多了。”关小红道:“多就多吧,全当本姑娘赏你的。记住啊,我的话一定要带到。”
那掌柜眯着眼将银子收下道:“好,好。我一定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