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沾亲带故,他已经客气了很多。叹了口气道:“二位误会了,银某人说话向来如此。萧云帆救我性命,银某对他感激万分。可如今我双目已盲,又结了丐帮的梁子,可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听云道:“我大哥舍了性命就你,你一句自身难保就想置身事外?”银十三冷哼一声道:“银某人做事用不着旁人指手画脚。此事我自有主张,我原以为萧兄留下字条别有玄机,闹了半天竟是要我照料他的两个妹子。
有道是受人之托,当终人之事,银某行走江湖多年,手头还有些积蓄,三五万两白银应该足够做两位的嫁妆了。”
听云越听越气,一跺脚,指着银十三骂道:“你当我二人是什么?是你的累赘?”银十三道:“二位应该是萧云帆的累赘。”落月劝住听云。转面对银十三道:“银大侠,我们二人的私事用不着你费心。萧大哥临行前嘱咐我二人带你医治眼睛,你去是不去?”
银十三脸上露出喜悦之情,可这喜悦之情转瞬即逝,他心中暗暗自责:“唉,看来是我鲁莽了。没想到萧兄弟处处替我着想,我方才所说之言的确有些刺耳。可我银十三又怎会给女人赔不是。”他踌躇片刻道:“银某的这双招子能治好?”
落月道:“那是自然。银大侠行走江湖多时,想必听过神农谷云海平的名字?”
银十三点头道:“神农谷求医要千金帖,这样的宝物寻常人是得不到的。”落月道:“萧大哥与那云神医交情笃厚,我二人又带他的信物在,就算没有千金帖
,那云神医也会给你医治。”
银十三道:“好,只要银某这双招子能复明,自当救出萧兄弟。”落月道:“不急,方才银大侠说得罪了丐帮,而银大侠除了相貌奇异外,你这身装束只怕格外引人注意。依小女子之见,尊驾还是改改妆容这样我们才好赶路。”
银十三听她所言有理,点头称是。落月道:“今夜为时已晚,为防旁人知晓。明日我们别处改扮。”
三人留在罗府住了一宿。次日,鸡鸣时分,东方已白。三人便与那秀才挥手作别。行了五里,马车停了下来,落月道:“云妹,你来为银大侠改扮。”听云对昨夜之事记恨在心,自然不愿。
落月柔声道:“好妹子,如今我们要救大哥,你就勉为其难吧。”听云见她如此说,在车中拿出一个包袱打开来,里面除了一身衣服外,还有一从假发,牛皮面具,白胡须等物。
她二人在车外等候,银十三换好了衣衫,听云帮他带上假发,用胶水粘在头上,而后又为他带上了面具,贴了假胡须。片刻功夫,银十三就被改扮为一个老者模样。
虽然假发、面具等物让银十三极为不适,但为了求医,他也只好默默忍受。二人赶着马车向西而去,一路上银十三的话很少,只听赶车的二女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他索性靠在车厢呼呼大睡起来。
车行至一片树林前,二女要去小解。独留银十三一人在车上,等她二人回来的路上。听云道:“姊姊,你说这银十三是不是有毛病啊,他好像十分畏惧女人。”
落月笑道:“你怎知他畏惧女人?”听云道:“我给他带假发,贴胡须的时候他的神情告诉我的。”落月道:“哦,有这回事?”听云道:“当然,大哥说这人在江湖上与他齐名,我看他没有一点及得上大哥。”
落月摇头道:“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能与大哥齐名,自然有过人之处,咱们今后与他相处的日子还长,你可不能生出轻视之心。”听云吐了吐舌头道:“我嘴上不说,心里说总可以了吧。”
落月伸手凿了她一个暴栗道:“你个鬼精灵,要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天你睡着说出梦话来,让人家知道总是不好。”听云努着嘴道:“我说姊姊这是白担心,我要睡觉自然是和你一起,他怎么会偷听到我的梦话,假若他知道,也只会是姊姊你告的密。”
落月莞尔看着她,咳嗽了一声道:“你我二人如今已经改了装束,以后说话还是要符合身份,否则被歹人看穿那可就不妙之极。”听云道:“什么歹人啊,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在四川那会儿不久没遇到什么事嘛。”
落月正色道:“江湖上人心险恶,所以我们得处处小心。”听云打趣道:“姊姊你这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向萧大哥。”原来二女在四川之时,与萧云帆寻找那些孩子的父母时就呆在一起过,而这些话便是那时萧云帆说的。
落月神情黯然心道:“老天爷保佑,希望萧大哥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