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封武拿了七尺苍牙在手,拿刀时,林飞扬撇了撇嘴在一旁轻道了一句“多此一举。”
封武犀利的横了他一眼,林飞扬识相的立刻握拳,改口道:“二师兄必胜。”
封武转身,紧紧握着苍牙的刀柄,手心微有些潮热,有汗液渗出,但刀柄上所刻龙纹尚能控制住他的双手免于打滑。
封武深吸口气,神色毅然:“得罪了,师妹。”
封武一抱拳心一横,七尺长刀耀眼白刃直直朝叶征劈了过去,叶征身子只一斜巧妙躲过,叶征使一柄上好玄铁制成的银色长剑,长剑长刀砍在一起,火花四溅。
封武处处小心,步步留神,硬是将平日里一分的功夫使出了两分的力来。
叶征自知自己力道不及封武一个强壮的男子,便也不再用蛮力相搏,只单以自己所擅长的轻快相对,因此,至少有半柱香的时间里,叶征便连一招像样的剑法也没使出过,一直躲避,且动作灵活利落,封武完全伤不着她。
任谁都看的出,她在有意拖垮封武。
封武停下,极力的克制着胸口的剧烈起伏,再看对面叶征,气定神闲,神色淡然,一派胸有成竹之意。
封武心突然一乱,而后的刀法便跟着乱,相反,叶征开始逐渐发力,反守为攻,一连串直击要害且剑速如风的招式令封武措手不及。
接下来的时间里,武场俨然已成了叶征一个人的戏台,武场上的局势与一开始截然不同,此时的封武变成了只躲避不还击的那一个。
手中七尺苍牙虽威力无穷,但却太过沉重,自己短时间里方能驾驭,但最忌持久对敌,此时的封武竟后悔起自己为何平日里不好好拿这苍牙练练力道。
慢慢的,封武竟露出了已招架不住的阵势来。
慕容秋独自站在武场一侧看着,眉头皱成了一团。
眼下封武这几招任谁都看得出是在垂死挣扎,他慕容秋现在真后悔当初把话应承的太快,御前第一女护卫,这可是恒国开国至今头一遭啊。
果然,只一口茶的功夫,咣当一声,封武的大刀便连同他壮硕的身体一同在叶征面前重重倒下。
叶征往前走了几步顺手将剑背过身后,望着眼前躺在地上满脸汗渍面如死灰的封武,脸上表情始终如一,没有一丝波澜,叶征并未伸出手扶他,只淡淡道了句:“得罪了。”
封武突然蹭的从地上站起,捡起苍牙,他本欲向叶征说些什么,但此时的叶征已转了身朝武场一侧的慕容秋走去。
封武站在武场中央,颤抖着嘴角看向越走越远的叶征,满身黑色衣服将她背影衬得更加瘦削,却也更加挺拔,黑色长发在脑后只用一条简单的发带高高束起,整个装束配上她独有的气质,总叫人有种拒人之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么多年,只要见她时,她便总是这副男儿一般的装束。
封武拿着七尺苍牙,独自默默的回到武场边上的师兄弟中去,他谁也不看,故意忽略正面对自己的七张不怀好意以及数十张正在嘲笑他的脸。
此刻他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夸下海口,不该胸有成竹的说御前第一护卫必是他封武的,最后竟后悔起平日里不该偷懒耍小聪明蒙骗师父,要是平日里能把耍小聪明的功夫用来好好练功,今天也不至于这么惨。
这么多的悔不当初,全被叶征一脚给踹了出来,一肚子的肠子都不够他毁的,其实说到底,无非是他看的比命还重的面子丢了,让他有些下不来台,几天前,他突然得知叶征要与他们竞争御前第一护卫一职时,可是语带嘲讽的将她好是玩笑了一番。
“你一个女子就该早日找个男子成婚,好好相夫教子,当什么御前第一护卫。”
“你一个女子为什么不学其他女子那样对镜簪花描眉画眼,偏偏要向男子一样舞刀弄剑,这样下去,以后谁还敢娶你?”
“你一个女子整日打扮的像个男人一样,不知道的只怕真以为你是个面容清秀的小公子呢!”
“你一个女子...”
“呵......”
封武苦笑一声,心里五味杂陈,他回想起自己说这些话时叶征也只是轻瞥他一眼,一句为自己辩驳解释的话也没有说过,当初还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使她无言以对,但今日完败于她后,再想起当时她的眼神,竟凭空多出了几分轻蔑与无视。
原来,她竟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可怜自己竟连这点自知之明也没有,竟敢奚落一个比自己武功不知高了多少倍的师妹。
不知敌方兵有几何,便自以为是狂妄自大,实乃大忌。
“行了二师兄,别难过了,败都败了,而且,依我看以后也是赢不回来的。”
林飞扬手攀上封武略显落寞的双肩,原是安慰的话却在最后又给了封武一个重击。
“我有什么难过的,输的又不止我一个。”
封武拨掉肩上林飞扬的双手,将刀扛上,往前几步将自己的剑提起握至手中。
“何况都是护龙山庄弟子,谁胜谁负,谁做御前第一护卫都是护龙山庄的荣耀。”
封武话说完,头也不回的从武场离去。
小九季北望着他的背影道:“二师兄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葛少荣轻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道:“你这个小脑瓜整日的在想些什么呢,输了而已,至于做什么傻事吗?”
沈若天接过话尾道:“小子,你果真看不出你二师兄喜欢你小五师姐吗?”
“什么?”
对于这一点,十六岁的季北当真是看不出来。
但,对于今日一事,后来的某一天,封武很言简意赅又很贴切的总结到:“那一天,护龙山庄诞生了一个巾帼英雄和一群耻辱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