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他藏身某处,等官军走了再出来。”
“不会的,山头并不大,一千官军并排搜捕,你想想,每一寸草皮都能戳一遍,藏起来,谈何容易。”
布丁道:“一准是,他也效仿张洪,穿了官军的衣服,等官军杀进来,他便冒充官军混出去。”
刚说完,便听头上方传来一声冷哼,“真聪明。”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桥底距离桥上足有一丈多高,却不见再有声音传来。王铁匠,道:“敢问说话的是哪位?”
不见回应,布丁撒腿跑到桥上。只见石桥上杳无人影,栏杆中间的石柱上扣着一顶军帽。布丁才要去拿,王铁匠喝道:“别动。”过去一把抓起,警惕的看着四周。蓦地,一把将布丁拽到一侧,布丁还没反应过来,一支利箭便从脑边飞过。
对面十丈开外的一簇树丛晃动几下,重归寂静。王铁匠放下一口气,道:“好了,他走了。”
阿娇吓得小脸发黄,结结巴巴道:“大叔,谁,谁呀?”
“还用问,当然是那个于木於了。”
王铁匠看着帽子,反手扣到自己头上,道:“他果然是假扮官军逃出来的,这厮脑子挺灵活的吗,我那婆娘还说他木鱼脑袋。”
布丁一颗心仍忐忑不安警惕着四周,道:“大叔还是小心些,你怎认定他走了呢,万一再放一冷箭,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这小猴,平素胆大得很,今儿个一箭就给吓得尿裤了,你没听说他有个外号吗——于二。”
“于二,他排行老二吗?”
“屁,听我那婆娘说,他这人不论射人还是射物就射两箭,射不着,你就是拿到他眼前他也不射了,刚刚射你的是第二箭,要不是老子手疾眼快,你小子一准见阎王了。”
布丁闻言,宽心不少,道:“这么说,以后少爷我再也不用担心他了,可他下一个会射谁呢?”
王铁匠道:“这里就咱俩跟他有过节。既然不能再射你了,还能找谁?而他也不傻,知道大叔不是那么好射地。哼哼,大叔现在是他的猎物,他在等待机会。”
阿娇担心道:“啊,这么说,大叔你危险了。”
“是呀,大叔这段时间要少喝酒了。万一喝醉了,身手可没平时那般灵活。”
“大叔不是会醉鬼拳吗?”
“是醉拳,醉拳打架有用,可防不了远距离偷袭。防偷袭还得靠警觉,要随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唉,捞不着喝酒,大叔会馋死的,相比之下还不如给射死好呢。”
阿娇吐舌头,做鬼脸,“馋猫。”
“布丁啊,你快想办法,咱爷俩快点把他捉住才是正办啊。”
“嗯,”布丁沉思道:“这么说,大叔和张韩二人,功夫虽然厉害但也都惧怕于木於啊。”
“那是啊,我们拳脚功夫再厉害也是近身肉搏方显威力,他于木於那可是远距离攻击。我们得活着到他跟前才能降服他,他若是能叫我们近身一丈之内,就是他输了。你懂?”
“嗯,难在你们无法靠近他。”
“是呀,除非他睡觉时叫咱们逮住,平常碰见倒霉的很可能是我们。”
野菜插话道:“他没箭时碰见你们也一样完蛋。”
“他可以跑的吗,这厮常年狩猎,跑起来也比一般人快得多。我那婆娘就说他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这么说,没人能治的了他了。”
“错,有个人一定能治得了他。”
“谁呀?”
“太虚道人。那恶道的轻身提纵术相当了得,肯定能追上他。”
“哼哼,跟没说一样,他们可是一伙的。”
“嘿嘿,一伙只是暂时的。他们这样的人,是没有永远的伙伴的,对他们来说只有金条才是永远的。”布丁诡笑道。
王铁匠道:“现在大叔也顾不了你了,恶道找的是你,于木於下一个对付的是我。我数次三番坏他好事,他不会放过我的。而且,他也射过我一箭,嘿嘿,我还欠他一箭。过了这一劫,大叔也就放心了。”
野菜开玩笑道:“大叔,不行你就戴上你的宝贝护心镜,站到院子当中,叫他射一箭,了了算。”
布丁灵机一动,道:“这还真是好办法,与其成日提心吊胆,东躲西藏。不如,光明正大等他来。”
“呸呸呸,都是馊主意,你知道他往哪射呀,你戴护心镜他就射你头,你戴头盔,他射你面门,你总不能把眼睛也挡住吧。”
“我有办法了,大叔,明日布老爷打赏时,你啥也别要,就要县衙大院里的那口铜钟。”
“要钟干嘛,那么一大个。”
“大叔把自己罩在钟底下就是不出来,急死那个木鱼。”
“哈哈。”
“布丁啊,你也得去衙门,虽说,大老爷没敢给你宣功,可你去了,啥也别说,布老爷肯定会赏你的。”
布丁道:“哼,那是,当日曾许下十两银子的承诺,少爷去连本带利的要来。”
野菜担忧道:“恐怕你们会空欢喜一场。刚刚吴知府不是说了,罚俸三年,连衙门公务银都一并罚去。大老爷为官又清廉,恐怕根本无银兑付。”
野菜说对了,布泰珲也正为此事烦恼呢。还是戚佑才聪明,对布泰珲说:“大人,奖赏不是非金银不可,你像王家,缺的不是钱,这时间,你就给他送去一千两银子他恐怕都不会看上一眼。
“师爷有何高见,我们拿什么做奖资呢?”
戚佑才道:“因地制宜,将有限的金银奖给最需要的人。譬如,像王铁匠这样的人虽说不是很富裕可也不缺吃穿,可用别的东西做奖赏。阵亡军民的家属,则须金银来抚恤。此战前后阵亡五十余人,其中半数以上是骑兵营的,对这些外乡阵亡将士咱们绝不能小气,应重金抚恤,还要立碑祭奠。”
布泰珲同意,“嗯,说的极是,把这一千两赏银先给阵亡的骑兵营将士,然后再抚恤本地阵亡军民,而活着的,县衙里他们看中什么就拿走吧。宁可亏了自己人,也不能叫外人说咱们不厚道。”
戚佑才道:“这倒不必,老爷的书画有不少,何不拿出作为奖品。”
“哎,那些字画都是自娱自乐之作,不堪入目,难登大雅之堂。作为奖品,恐遭人耻笑。”
“大人谦虚,大人的字画在晚生眼里一尺至少也值十两银子。”
“先生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