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学校特地坐地铁过来的。
一辆失控的汽车冲上了人行道,她的世界便全部被鲜血所侵染。被碾碎的蛋糕、飞扬的散开的花朵,在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小女孩心中留下了此生都难以忘怀的夏季。
这是她喜欢的第一个男孩子,为了给她过生日,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记得把他抱在怀里,他的嘴里吐着鲜血,喊叫着我好痛。
她记得他死去之前忽然释怀,似乎再也感受不到痛苦,笑着凝望着自己,骂了句傻瓜,别哭了,生日快乐。
那时她不过是十六岁而已,就已经经历了人世间最痛苦的死别。男孩父母的责骂,父母的指责,都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她开始相信自己是个不祥之人,被父母送回老家之后,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此生最大的梦想便是孤独终老,养上一只猫陪伴自己。
猫有九条命,或许不会被自己所克制吧。
可是她终究是个女孩,随着长大总会被一些人吸引,她发现自己不可遏制地被郭柏天所吸引了,对他产生了好感,似乎郭柏天也对自己有好感。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年多,那年夏天的恐惧仍然萦绕在她心头,于是她从来都对郭柏天若即若离。只是没想到,在今天,被诅咒的命运还是发挥了它的效力,再一次给自己有好感的人带来了伤害。
没有人能够理解她内心的那种恐惧,她甚至不敢亲自和黄队一起去看郭柏天一眼,就是生怕躺在那里的郭柏天也即将失去呼吸,生怕他回光返照一般被抱在自己怀里,
笑着说傻瓜别哭了,生日快乐。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那个男孩的忌日。生日快乐。
警察局,此前被保安们扭送过来的魁梧大汉坐在铁椅子上,双手放在面前的长桌上,一副明晃晃的手铐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点寒光。他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警察局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哪一次不都是全须全影地进,完好无损地出。所以他根本不怂,要是那帮人把自己打一顿可能自己还怂一点,送警局,这不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嘛。
正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吱丫一声开了,两个身穿制服的男警察走进来,按例询问了他的姓名。他倒是没有狡猾,很配合地说出了自己的姓名籍贯等等。
“在学校外殴打学生,蓄意伤人,可有其事?”
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故作威严地说道。
“冤枉啊,警官,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去殴打学生呢。那个同学绊了我一下,也不道歉就走了,我气不过就吵了几句,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就打起来了。”
大汉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差点跳起来,叫起了撞天屈。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多说,继续问道,“你的同伙都藏在哪里?”
“哪里有什么同伙,都是几个见义勇为的路人,路人,嘿嘿…”
“你!进了警察局还敢满口谎话!”年轻的警察怒了,这人说得完全跟当时过来报案的保安说得不一致,更何况看他全身除了摔破了脸,别的地方都好好的,哪里像跟人打架的样子,分明就是单方面的殴打别人。
他刚要说点狠话威胁一下这个大汉,却被旁边的老警察按住了。年轻警察疑惑地看了过去,老警察轻轻地摇了摇头,而后继续发问。
不管警察怎么问,这个魁梧大汉都一口咬定自己不过是和郭柏天发生一些口角进而引发斗殴,至于什么同伙殴打,扒窃都拒不承认。
“好了,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
老警察扶了扶眼镜,把自己的笔录什么的整理好,便带着一脸懵逼的年轻警察出去了。外间,警队的几个负责人竟然都在,还有一个穿着很正式的女子,看起来二十多岁,很漂亮。身材前凸后翘,一双眼睛波光粼粼,媚意横生。
刑警重案支队的李为队长对着两个负责审讯的同事招了招手,问了句,“怎么样?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没有,嘴很严实。”老警察扬了扬手里的笔录说道,这是一个示意,如果领导们还有疑问可以直接看笔录。
“好的,辛苦你了。”
李为拍了拍老警察的肩膀,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老警察便拉着年轻人迅速走开了。把笔录什么的整理放好,而后起身,见小警察仍然坐在位子上一脸想不通我很气的样子,走过去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干嘛啊!”小警察急了,怒道。
“打你这个小混蛋,没看见那边几个派系的领导都在那站着呢嘛,还不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