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高真人看过孩子的生辰八字之后,告诉一和大师:这个孩子慧根深种,乃具凤舞九天之势,却又因情所困,不得展翅,可惜因果已种,只怕将来命途多舛。
一和大师叹口气:既然因果已定,那就顺其自然,既然这孩子遇到你我,也便是她的造化,我们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一和大师在晨曦微露的时候将她抱回悬阳寺,所以为她取名滢曦,是为“明澈的晨曦”之意,也是对她的一种寄语。
于是,小滢曦便被高真人带上长寿山,交由柳氏夫妇带大,柳氏夫妇膝下无子,亦将滢曦视如己出,后来得高真人应允,让滢曦随柳姓,如今这一年柳滢曦刚满十岁。
柳滢曦自幼长在高真人身边,得高真人教习字画、诗词,再稍微年长,高真人便教她习武学医,并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着柳滢曦来到悬阳寺,一则探望老友,二则悬阳寺上下都十分关心小滢曦,想知道她的状况,所以柳滢曦与悬阳寺上下都十分熟络。
了慧走后,高真人便拿过棋子,自顾自的摆起了棋局,柳滢曦见状伏在案桌上,看看高真人说:“师父,我想去找了慧哥哥他们。”
高真人点点头道:“好,去吧。”
柳滢曦来到大殿,见众僧正在念诵《心经》,也便在大殿后面跪了下来,这已是她自小养成的习惯了,虽然她并不能完全咏诵,但是每当这个时候,自己总觉得心中十分的舒服。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早课结束了,柳滢曦刚刚起身,便看到大殿门口有个人影,转首正看到一个身穿普通素青衣衫,眉清目秀、身形俊逸的少年在向大殿里面张望。
柳滢曦心中奇怪,便走过去,歪着小脑袋看着他:“你是谁啊?为什么在这里偷看。”
那少年比柳滢曦要高一头左右,看样子有十三四岁,虽然年纪不大,却有一股掩饰不住的翩翩风度,眉眼之间隐隐含了温润如玉的英气,倒是让柳滢曦平添了亲近之感。
那少年听了柳滢曦的话,有些窘色:“我哪有偷看,只是不想打扰你们诵经,又很好奇…”那少年抿一下嘴唇:“你一个小姑娘,又不是和尚,为什么也跪在那里念经啊?”
其实难怪这个少年奇怪,这么小的小姑娘跪在寺庙大殿中诵经,真的是很少见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事情,在柳滢曦看来却是天经地义的,因为她自小就这样做了。
听了那少年的话,柳滢曦小嘴一噘反问:“谁说只有和尚才可以念经的?”
那少年被柳滢曦这一反问,倒是有些哑口无言了,正在这时,做完早课的了慧,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人。
了慧见柳滢曦在和一个少年说话,看那少年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但是看看现在寺中基本没什么外人,便有些奇怪这少年怎么会这么早自己一个人在这儿。
了慧来到两人身边,向那少年双手合十:“小施主,你是一个人到山上来的么?”
那少年见了慧相问,忙双手合十施了一礼,礼貌的回答:“小师傅有礼,我跟我爹来的。”
了慧闻言,环顾四周并未见有人,便问:“那你爹呢?”
那少年老是的回答:“我爹在跟一位老道长下棋,让我自己随便走走。”
柳滢曦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向那少年开口:“是在偏阁哪儿么?”
那少年点点头,柳滢曦见状,粲然一笑,便急急地往偏殿哪儿跑去。
她一直听师父说这个大将军如何神勇,她实在很想看看,连师父这个奇门八卦、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的真人隐士,都推崇备至的传奇将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了慧见柳滢曦往偏阁跑去,奇怪向她喊:“滢曦,你跑什么呀?”
“了慧哥哥,我有点事,待会儿跟你说。”柳滢曦头也不回的说完,便跑远了。
了慧闻言只得摇摇头,这个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别人根本猜不到她心里都想着什么。
倒是那少年见柳滢曦往偏殿跑去,也跟着跑了过去。
刚才,了慧见这少年十分有礼貌,而且之前高真人曾言今日此来是为了会一位有缘人,思忖着这少年的父亲便是高真人所说的有缘人,于是也便由着那少年跟着柳滢曦往偏殿跑去。
柳滢曦跑到偏殿的时候,便看到师父对面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长者,执了黑子在沉思。
那人面貌清癯、颧骨稍高、须髯如戟,一看便像是性情刚毅之人,身穿藏青色纯棉长衫,身材魁伟,此时正襟危坐,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命修筑山海关的魏国公徐达,刚才柳滢曦在大殿那儿见到那个少年是徐达长子徐允恭。
而高真人所要等的有缘人,也正是这魏国公徐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