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汉武帝的时候上林苑初开。当时武帝喜欢驰逐猛兽,司马相如因上疏谏说同类中有一些个体出类拔萃,就像力气必然会提及乌获、能说会道必然会提及庆忌,说勇猛必然会提及贲育,人是这样兽亦宜然。
今陛下好陵阻险射猛兽,仓促之间遇到出类拔萃的野兽便会处在危险的境地,属车想要救援也赶不及,即便有乌获羿蒙这样的猛将也一时远水不解近渴岂不是糟糕!若有万全而无患的计策反而失去了校猎的意义,因此驰逐猛兽本非天子该喜欢的东西。
而且清道而後行,到了中路多半是疾驰,万一遇到翻车也会出现险情。更别说一般狩猎走的路还多是草地山地这样崎岖的道路,遇到意外实在太稀疏平常了!所以轻万乘之重不以为安,轻安危以为娱乐不应该是陛下该做的事。明智的人能从微小的事情中察觉到可能发生的事,所以知者避危於无形,这是因为危险多藏於隐微而发於人之所忽。故鄙谚曰:‘家累千金,坐不垂堂。’此言虽小,可以喻大。
这段是司马相如劝谏武帝君子不立于危墙,我也是这样的态度,太子身人主怎能亲身涉险?”
司马遹挥手制止了卫瓘再说下去:“怎么人主就不能涉险了? 那也得分什么时候!现在创业伊始都不敢迈出一步,谈何扫清积弊?我虽未皇子不见得就比其他人来的金贵!世人都是命一条,别人做的我为何做不得?我意已决,你们依此谋算便可!若不想我死,就尽量算的周全一点,熙祖(司马遹字熙祖,李含字世荣)的命就拜托你们了!”
司马遹说完深深一躬身,李含急忙侧开心中震动非常!
司马遹明知危险却敢于冒险,光这一点就比洛阳那些酒囊饭饭强上无数倍!
卫瓘终究拗不过司马遹沉声问道:“计将安出?”
司马遹道:“在京兆各路护军云集,无论遇到来自哪里的袭杀很快就有援军赶来,因此他们不会在长安动手。要想引蛇出洞就需要出兵,局时我会以会猎为名外出引诱他们出手!”
“想杀殿下的人不少,可宗室之人不是蠢货焉能不知道其中的风险?因此出于忌惮不会正真动手只会借刀杀人,真正敢动手的只有诸胡!”李含接着道。
“不对!这只是你以为!”
卫瓘板着脸喝道:“我教你的多是刑名,你难道连基本的都忘了?对于作尖犯科者而言,抓住才是他们做的,抓不住就不是他们做的!你还不够了解洛阳那群人的狠辣!为了达成目的就是亲娘他们也能出卖,更别说区区一个幼儿!封王一个个藩兵数千,找几个刺客难道很难吗?”
新封的宗室不敢说,老一辈的哪家没几个效死的很角色!
李含默然,直到此时李含才明白卫瓘的意思。藩兵中即便是自己人,也难不保有其他藩王的耳目爪牙,无论如何布置太子都有危险!不能以此为假设谋划,必然漏洞百出!
李含赧然道:“是我疏
忽了!”
司马柬问道:“你是说,他们很可能是刺杀和军阵配合来袭杀?”
卫瓘点头回道:“不能不防!”
司马遹摆手道:“没有关系,我的护军能保证我的安全。让皇甫重也出点力好了,他的部曲都是乡人藩王还渗透不进来。你的藩军与皇甫重配合剿灭叛胡便可!”
司马遹的才能如何,卫瓘现在已经心中有数,卫想到司马遹的手段终于不再反对。
司马遹如果老老实实的呆在军中,任谁也拿他没办法,而然司马遹想要借着刺杀事件借题发挥驱赶关中的诸胡,就非得以身涉险。
第二天就有秦州京兆郡守前来拜会司马遹,最先到的反而是里长安最远的武都马隆。
十二年前,凉州刺史杨欣被鲜卑秃发部首领秃发树机能的支党若罗拔能于武威击败并杀害,令西晋有西顾之忧,无法专心对付东吴。马隆自荐讨伐,司马炎令马隆自武库挑选兵器出征。
马隆到武威后,鲜卑大人猝跋韩、且万能等万余落归降西晋。不久更率领友方的没骨能等与秃发树机能决战,最终斩杀秃发树机能平定凉州。
太康初年,朝廷命马隆为平虏护军、西平太守,率领手下精兵又给予一支牙门军,到因战乱而荒废的西平郡驻屯。这一呆就是十二年。
十二年马隆已经垂垂老矣,此次赶来是想告老还乡。恰逢其会遇到司马遹刚来关中。不想告老的话还没说就只听司马遹大言不惭夸夸而谈。
“不就是些胡人?我听宿卫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