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睡得朦朦胧胧,被婉转啼鸣的门铃闹醒了。
门口站了一个穿橘色制服的男人,肩上扛了一桶水,身旁还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
“您好,请问这里是袁浩轩先生家吗?”他微笑有礼。
“嗯,是的。”
“您好,我是橘子湾矿泉水公司的。今天早上袁先生在我们这里订了饮水机和水票,我来给您安装。”
“好的,请进。”厨房的水龙头不是装了净水装置可以直接接着喝吗?
“您想安装在哪里?”他套了自己准备一次性透明鞋套,走进来扫了眼客厅。
“装在……你说装在哪合适?”我也没主意,这可不是我家呀。
“诶,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袁浩轩顺着没关上的门进来了,一边换鞋一边看着工人说。
“袁先生,您好。请问饮水机准备放在哪里?”工人热情地询问。
袁浩轩一边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在饭桌上,一边指着饭桌和沙发间的空挡说:“放那吧,那刚好有电源。”
趁袁浩轩进浴室干了点什么的空挡,工作人员很快就把水装在饮水机上,插好电源了。然后递给我一张名片说:“这是我们公司的联系方式,上面还有订水电话。如果您要订水或者维修就请联系我们。”
说到这,袁浩轩也走过来了。
工作人员看了看我们,很热情而熟练地说:“袁先生,袁太太,希望你们满意我们公司的矿泉水。祝你们生活幸福,身体健康。”
我点了点头。袁浩轩把他送出门了。然后他转过头来,有些尴尬地对我笑笑。那笑容里似乎还有些……羞涩?
“这个是你平时喝水的杯子吧?”他端起饭桌上草坪底色飘着三两朵黄蕊白花的马克杯,走到饮水机边。“哦,热水还没烧好呢。”他又把杯子放回去。
我站在原地纳闷地看他。
他从在塑料袋里翻着,头也不抬地说:“早上看你感冒了,我买了几种药。我觉得中药副作用小些,但是西药见效快些。一会水热了,你趁着热水喝。你想吃哪种?”他抬头问我。
客厅没有开灯,窗外的盛夏的光从我背后照进来,渐走渐暗最后落进袁浩轩眼里,汇聚,反出了灼得我因感冒本就晕沉的脑袋更加恍惚的璀璨。
“心儿?”他轻声地叫我,“怎么又发愣啊。”那是宠溺的笑容吗?
景然,我会不会有,没有你的属于我的未来?也有儿时豆浆油条的无忧真实的幸福?在这物欲横流的我不熟悉的世界。
夏日的夜晚,城市安静的一隅。小小的房间,只有空调吹风的声音。隔绝了外界捂得瞬间冒汗的热,隔绝了灯红酒绿狂欢酣乐的表象。
手中这本《荆棘鸟》快要看完了。初中看的时候写了读后感,中心思想是围绕书中那句:“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现在再读,却对书有了截然不同的理解。我倒觉得他用人物命运的悲剧来揭示生之执着的错过。如果一生只为寻着一根最粗壮的刺去做唯一一次壮丽的歌唱,人生除了心心念念执着飞向目标和死前的一鸣,什么都没有。他为着权力,她为着一个爱不得的人,硬把一生执着成了悲剧,错过了沿途艳阳夏花灿烂。只是大多数的人,年轻的时候看不清,他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们便汲汲追求。
我是不是,也在荆棘鸟一样地飞向一个我以为的悲壮的终结?
我错过了沿途可以的幸福吗?
我的爱那样浓烈而执着,倾心倾力,毫无保留。我绝望也不甘,为何只有我一个人守着体无完肤的痛苦。景然,你等着那一天。
那一天以后呢?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是一棵收容我任我安然栖息的大树吗?他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个靠肉体营生的卑贱女人。
我从书中缓缓抬了头去看他。
时间的无涯荒野中,这一刻,隔了浮世喧嚣,他也正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很久了。空气中晕着淡淡的这个家的味道。他的眼神却让我觉得他正透过我看着什么,浓浓的思绪。
然后他笑了,像中午叫我名字时那样宠溺地笑:“我最近要去杭州见一个客户。”
“哦”我微笑。我现在对他不仅仅是公式化淡漠地笑了。在这些日子来聊天和偶尔对诗的交谈中我对他有了一种心灵上的契合的亲切。茫茫人海,我们心里都有那么一个地方,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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