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心被问了一怔。
只是这怔然很快被掩饰,然后她随手揉了一下杨清心的小脑袋,笑道:“小丫头,就知道问这个。”
杨清心微微羞赧地吐了一下舌头,嘀咕道:“我好奇嘛。”
杨锦心笑了笑,当然也不会回答杨清心的话,而是开始同她问起了家常:“……你姨娘可好?”诸如此类的。
定国公夫人和魏薇前几日总算回了定国公府。
今日的小年夜,气氛也是轻松和热闹的。
饭后,红月大长公主让人拿了软靠,准了林宜佳歪在炕上,和蔼地问起了她肚子的孩子,又说起了当年自己几次有孕的旧事:“……头一回生的时候疼极了,恨不能不生才好……然后待孩子真生下来,再回头想想,却觉得那点儿累啊痛啊的,都不算什么了……”
兴国公夫人和武兴候夫人也被勾起了话题。
兴国公夫人笑道:“母亲说的极是。我生广东的时候,因为先前得了一场风寒,没能攒下多少力气……那会儿稳婆都说要难产,怕是生不下来,让做好准备……能怎么准备?三弟妹就跟我说,要想一想才没几岁的元心和广南,要是他们有了后娘该怎么活呢?我一听,也不怎么的就有了力气,最后大人和孩子都平安……”
想起这一茬,兴国公夫人瞧着武兴候夫人,真诚地道:“三弟妹,苏家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我给三弟妹赔礼了。”
这一次她的歉意,显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的真诚。
武兴候夫人稍犹豫了一下,也释然叹息,笑道:“我也受的起二嫂这赔礼吧。盛京那么多的闺秀,我也就看上了苏宁柔。不是她真有多好,而是她最合我的眼缘儿……如今同广南成了姻缘,也算是一家人吧。”
兴国公夫人面上便露出许多感动来。
红月大长公主也露出满意之色,道:“你们妯娌,以后也当如今日一般才是。尤其是老二媳妇,今后做事,也得多动一动脑子……”
杨广北先是陪在林宜佳身边听几位妇人谈话,没一会儿便过去了另外一边,站在武兴候身后看起二人的棋局来。
兴国公行棋中正平和,武兴候却多有杀伐果断之举。行至半场,兴国公的白子便落入了下风。
“广北你来下。”兴国公让出位置,将杨广北拉下坐着,道:“我再下下去,迟早要输。广北你从未同你三叔父交手过,说不定能得一个出其不意。”
杨广北口中谦逊道:“二叔父高看侄儿了。”
他没有推辞,同武兴候行了礼致意之后,便捻起一枚白玉子,“啪”的一声扣在了棋盘之上。
兴国公看了一阵,摇头道:“看不明白。”
坐在对面的武兴候也略犹豫了一下,才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
这边杨广北似乎想也不想,便随手又落下一枚白玉子。
你来我往之间,果然应了兴国公那句话:杨广北出其不意地吃下了武兴候几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棋子之后,棋面上的局面不知不觉间就改变了。
杨广北落子的速度依然很快,“啪”的声音,干脆利索,无声的压迫感就从中透了出来。若是那心里素质不怎么好的,怕就要也跟着落快子了。
而武兴候却并不为所动。
他落子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思索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渐渐的,广南等小辈们都被吸引了过来,站在旁边看着。有人瞧着棋盘皱眉思索,也有如杨乐心一样不怎么懂棋的,瞧着对弈的叔侄二人满眼好奇之色。
杨广北从未露过棋艺。
如广南和广度,曾经甚至怀疑过他根本没学过棋艺一道。
但今日看来,显然他们都错了。
杨广北不但学过,而且棋力很深。
过了盏茶时间之后,杨广北又落下一子,硬是将黑子一条稳稳当当的黑龙给堵死分解之后,武兴候虽然极力想要挽回劣势,却也徒劳无功了。
定局的时候,白子领先了三颗。
武兴候叹息道:“我输了。”
杨广北淡笑着收拾棋盘,并未说什么。
“再来。”武兴候道:“对手难得,再来一局。”
杨广北应下,叔侄二人当即又厮杀起来。
“大哥真厉害。”杨乐心小声嘀咕道。
她站在杨广南和杨广度之间,因而声音虽然很小,却被二人听的清清楚楚的。
杨广南和杨广度对视一眼,目光便不约而同地又落在了棋盘上。
杨乐心到底是玩心重,不喜下棋这种费脑子又看不明白的事情,便在武兴候和杨广北叔侄二人新开一局之后,从两位哥哥之间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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