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朴实许多,道:“虽无大碍,总需宽心安养些。若老衲没有看错,女施主前番才因怒而病了一回……施主总该知道,再康健的人,也是经不起这接二连三折腾的。”
此时红月大长公主已经平复了心气,躺在床上双手合了个十,虚弱地道:“我无碍,多谢大师援手。”
“我佛慈悲,善哉善哉。”方丈大师留下一个药方给兴国公看过,又让兴国公派人随一个小和尚去抓药,便告辞离开了。
“母亲。”武兴候跪在了红月大长公主的床前,神色愧疚。
武兴候夫人见状,也紧跟着自己的丈夫跪在了一起。
“你们起来。”红月大长公主声音虚弱,却依旧透出她身为大显大长公主的尊贵气势,道:“我还没有糊涂,所以怪不到你们头上。”
“儿子还是有错的。”武兴候话说的十分真心。
他对自己的嫡母心存感激,并不因为她是大长公主,而是因为他这位嫡母待他真的不错,吃穿用度方面从不苛刻不说,让武兴候最为感激的,是她给他请了同两位哥哥一样的文武老师,在他身边放的也都是忠厚老实的仆从。
若不然,他也成不了今日为大显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兴候。
红月大长公主怅然叹了一声。
她悠悠地道:“我自己生了两子一女,除去你早走的大哥不提,亲生的一儿一女,到头来却不如你们两个贴心孝顺……”
“母亲快别这么说,大姐她……也是为了外甥女儿。”武兴候夫人劝慰道:“这天下为人母的,个个不都是如此吗?母亲也不是为了哥哥姐姐们操心许多?大姐她为此惹了母亲生气,肯定心中也是不想的。”
红月大长公主摇头道:“她女儿魏薇是不是除了嫁给广南,除了进宫,再没有第三条路走了!她但凡为我想一点儿,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怎么就不想想,我阻了魏薇进宫,根本就不是怕她同元心相争起隙,而是……”
红月大长公主闭了一下眼睛,疲惫而又哀伤地道:“她怎么就不想想,我贵为大长公主,送了一个亲孙女进宫为皇后娘娘那是荣耀,再将唯一的外孙女儿也送进宫为嫔为妃,那成了什么了!”
“是杨家,还是魏家,要靠着送女儿开巩固富贵权势了!”红月大长公主痛心疾首,言罢胸口剧烈起伏不已。
武兴候夫人忙道:“母亲,您先别急。薇儿如今不只是说被皇后娘娘留下了陪着说话,住上一阵的吗?又没提起别的,说不定过两日她就觉得过不惯宫中生活,又闹出要出宫了呢。母亲也知道薇儿的性情……”
“她当皇宫是魏家别院,想进就进,想出就能出的!”红月大长公主道:“只怕到时候便由不得她了!”
“母亲……”武兴候在一旁思虑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大姐也只是为了外甥女儿的终身着想……儿子想着,广度虽比不得广南,总也是拿的出手的,您看……您给他们二人做个主?大姐知道,想必就能心安了。”
武兴候夫人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神色间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下意识紧紧捏了帕子,却并没有立即开口叫嚷反驳,只紧张地盯着红月大长公主。
红月大长公主摇摇头,恼恨地道:“我不同意!你大姐要折腾,让她去折腾!总有她回头哭的那一日!”
武兴候夫人的心才重重落回到肚子里。但随即,武兴候再次开口,让她的心又是如被人抓住狠狠一提般,高高提到了嗓子眼。只听武兴候低声劝道:“到底是关乎外甥女一辈子的事儿……”
“你不必再说!”红月大长公主打断了武兴候的话,道:“她那个当娘要用女儿的一辈子赌气,就由了她!你只是做舅舅的,总不能越了她娘老子!要你替她操心!”
武兴候夫人闻言心又咽下去了一些。这个时候,正好外面云妈妈端着煎好的药碗进来,她连忙起身亲自接过来,笑道:“侯爷,母亲该用药了。让母亲用了药,再细细商量可好?”
她可不敢再让武兴候劝说下去了。
万一,万一要是红月大长公主同意了呢?难道真要让广度娶魏薇那丫头!
而这种药方中,都添的有安神镇定的成分。
武兴候夫人服侍了她用完,又伺候漱了口,没一会儿,药效发作,红月大长公主便面带疲倦,很快入睡了。
武兴候夫人又仔细吩咐了云妈妈几句,问了值夜的人,又交待了自己晚会儿会过来守着的话,才拉着武兴候出了房间。
一走出房间,武兴候夫人便将武兴候的手臂重重地甩了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