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佳敏锐地看见那位似乎是杨小侯爷杨广北的少年一路直行往刚刚马匹疯马的方向走过去了,于是心中一动,同林敏佳递了个眼色,自己和蓝田悄悄地落在后面,闪在一个桃树后面站了站,转身开始往杨小侯爷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匹疯马一路疯狂而过的时候,弄出的动静很大,留下的痕迹当然也是十分的明显。这让林宜佳并没有费什么力气找路。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估计走出了一里多路,桃林渐渐疏朗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那匹“疯马”。而此刻,“疯马”正怡然自得的、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地上小草才发出的嫩芽。
杨广北则正坐在地上一方青石之上,摆弄着手中的一方白玉玉笛。他似乎没有看见林宜佳和蓝田一样,缓缓地将玉笛靠近嘴边,音符顿时就流淌了出来。
说实话,杨广北吹的并不是太好,至少比不过宋阶。
他吹奏的,也并不是流传下来有名的曲子,反而更像是自己随心所奏,没有定调。
林宜佳听出了他的曲子里有着淡淡的歉意和淡淡的感谢,不由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绪更平和了一些。
杨广北放下笛子,看向林宜佳。
林宜佳并没有鼓掌。她提都不提笛声,而是直视着他,出声问道:“你们是故意撞来的?”
杨广北微微一怔,点点头,又摇摇头,诚恳地道:“我之前并不知道薇薇、恩,魏薇县主有这么一个计划。而这桃林低矮,我也没能来得及阻止它。不过,胭脂是很有灵性的,应该不会踏人吧……”
“所以你就放任了?”林宜佳相信杨广北并没有参与此事,但还是不免气愤,指着那匹枣红马,激动地道:“马有失蹄!你难道没有读过书,不知道马有失蹄吗?什么叫做‘应该不会踏入’,那万一踏人了呢?会死的!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胭脂真的踏了人?”杨广北皱眉。
林宜佳语气一结,低声咬牙道:“没有!”
“但我一位表姐受了惊吓,此时昏迷了,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林宜佳深吸一口气,低低地道:“人命难道也是能够用来取乐的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姐姐哪里错了?你妹妹若真的心仪赵世衍,为何不早早争取?反而到此时了,才玩弄这些小伎俩?有什么意思?”
“对不起。”杨广北突然说道。
“恩?”林宜佳还沉浸在自己的不平之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对不起。”杨广北认真地道:“我当时应该立即出手,将胭脂击晕甚至击杀的。”
胭脂是匹宝马,虽然属于魏薇,却曾是杨家的马驹,由杨广北亲自喂养过一阵子的。当时,因为相信胭脂的灵性,更是因为舍不得,他并没有出手阻止胭脂“发疯”。
林宜佳当然也能看出胭脂是匹宝马。
听到杨广北如此回答,她心中不知为何并没有欣慰喜悦,反而觉得很失落无趣,一句话也不想同他说了,怏怏地转身就走了。
留下杨广北站在远处愣了一会儿,又举起笛子,吹了起来。这一次,他吹的都不如刚刚好了……
……
李月盈其实早就醒来了。
但她却不敢清醒。她躺在马车上,感受到下身的湿意,鼻端似乎是闻到了那一股味儿从自己身上散发出发,难堪和屈辱一阵紧过一阵地涌上了头脸,让她很不得刚刚真的死在了马蹄之下!
幸好,幸好,这个季节,她穿的依旧很厚。外人应该不会发现她的不堪……
她也在林慧佳身边,她居然都没有拉她一把!她明明同她一起吃住了好几个月,几个月的小心迎合,关键时候居然不如一个才见面的人重要!而林敏佳同样没有拉她一把!让她出了这么大一个难堪!
林慧佳!林敏佳!
李月盈在心中大声喊叫着,一股股浓重的恨意从李月盈心底散发上来,将她的面颊烧的通红。
“这是……发烧了?”林慧佳轻轻触碰一下李月盈的脸颊,声音中充满了忧虑。“居然发烧了……”
李月盈被林慧佳这么凉凉的一贴,心中翻滚的恨意一下子冷却了下来,心思慢慢开始转了起来。
出了这样的事,当然有人抢先往林府报了信。待众人带着李月盈回到林府的时候,两名御医已经请到,在堂上等着了。
这两名御医,用的是定国公府的帖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