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她的手臂,一脸惊恐的摇摇头,用口型对宝儿说道:危险!
也就是这么一动,忽地一阵诡异的风自某处吹来,二人条件反射,同时转过去,见飘忽的人影自面前一闪而过,眨眼间不见了,像是看花了眼。待二人回过神来,才惊觉肩上一沉,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宝儿壮着胆子,缓缓转过头,见肩上是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磨得薄而亮的刀刃直直对着自己的脖子,就差那么一点距离。甚至可以想象到,一刀下来,怕是血都未见,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心跳声“咚咚咚”,宝儿慢慢抬起眼帘,先是见到一双穿着黑色布鞋的大脚,鞋面上并无任何花纹,底部有些呲边。往上是灰色宽松的笼裤,及小腿处由灰褐色的绑腿至脚踝。再往上就是一身黑色短打,束着腰带,外面披着一件虎皮袄子,肩宽腰壮,呈倒三角。
此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宝儿,手握大刀,目光如鹰瞵鹗视般凶狠。
“是你!”壮汉两眼微眯,“何事又上山来?还纵火引我等出来,你小子不简单啊!”
其余四五人也纷纷围拢过来,大刀一亮,凶狠的瞪着二人。
宝儿努力沉下心,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害怕,两条腿虽已发软打颤,还是坚定的站了起来,小心避着肩上的凶器刮了自己的脖子。
“大叔多虑了,晚辈有一事不明想来寻求答案,无奈寻不着山上了路,只好出此下策,找个带路的人。没想到将你们给惊动了,着实对不住啊!”
壮汉见宝儿面带笑容,从容淡定,似架在肩上的不是一柄大刀,而是娇艳的花朵,微微诧异。也更加笃定这小子不像是先前了解到的普通农家娃。
“那我倒不明白了,你我早已两清,并未有何瓜葛,何来答案一说!我看你就是图谋不轨,虽说你救了我儿性命,可是三番四次想要接近寨子,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可是绝不会让你的念想得逞!”
说着,语气变得凶狠,似有了一丝杀机。宝儿大惊,万万不可惹怒他,否者一刀下来,自己就真的见阎王去了。
“大叔既然知道我是山子的救命恩人就不该下山劫了我春妮嫂子的嫁妆钱!”
壮汉握刀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动作微小,还是被宝儿捕捉到。
“我那孙家二哥为娶新娘子,做短工、干苦力,好容易攒足钱,让女方家满意,择了这么个破日子成婚,被人劫得一干二净。春妮嫂子也是苦命人,为了孙二哥已是死过一回的人,我是见不得他们这么苦!”宝儿说得声泪俱下,仿佛自己就是那受苦之人。偷偷瞟了一眼那汉子,见他目光稍有躲闪,有些不自然。
不止壮汉一人异样,身边其余几人也是如此。抢劫的的确是他们,他们何尝不内疚,从未想过要去抢那些穷苦百姓的东西,可是没有办法,寨子已经过不下去了,缺粮、缺肉、缺衣、缺被...什么都缺,若是有银子,一切便可解决。早些年,还有富商运货,镖局押银从此路过,久而久之,山贼的名头传开,人们再不敢往此处过,闹得人心惶惶。用着屯银,节衣缩食,种点小菜,打些野味,也过了几年,近些日子便捉襟见肘了,众人无法,只得干起老勾当。
几经打探,听说有人家成亲会路过此地,便早早在此等候。本就奔着银子去的,未想要伤人性命,无奈那些人反抗的厉害,就拳打脚踢了几下,也都避开要害。
今由宝儿提起来,有些臊得慌,他们本是劫富济贫,如见却打起穷人的主意,惭愧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们劫都劫了,你还想怎么着,莫不是要捉我们见官!”其中一个汉子走出来,粗声粗气讲到。
其余几人面上愧色一扫,目光凛冽的盯着宝儿。
“那些官吏假公济私,拿银不做事 ,只会欺压百姓,胆小如鼠,我岂会做这等蠢事,到头来说不定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再着,我若是想报官,早在之前就已经将诸位的行踪泄露出去。何必以身犯险,再来山上寻死!”宝儿“呵呵”笑了两声,并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到。
“你此番前来,不会是讨债这般简单吧!”壮汉手腕灵活一转,大刀一甩,离开了宝儿的脖子,只感觉一阵疾风从扫过,脖子上一丝凉意。
宝儿松了一口气,甩甩袖子,整整衣裳,淡淡的说道:“我来是想与你们做笔交易,让你们不再去做抢劫这般凶险的事,过上富足的生活。”
众人面面相觑,疑惑的看着那叫娇小却站得笔挺的人儿,那般从容,镇定,气场十足,让人不忍直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