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正想张口叫人,却看见了在桌边趴着侧睡的沈画。
远远的不甚分明,但瑾言也能看得出沈画的疲惫,所以没有立刻开口叫醒他,只这样静静地看着。
昨夜,被沈蕴凌连累的人不仅仅只有自己,沈画跳入水中救了自己,同样经历了一番波折和幸苦,更何况,他还要费心费神救治沈蕴凌,救治自己......想着,莫瑾言看向沈画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激,更带着一丝歉意。
动了动手脚,用了早饭和午饭,又睡了这么久,瑾言感觉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见窗外吹过一阵夜风,便支撑着从床上起来了。
缓步地走到桌边,瑾言手里拿了一件南华倾的薄袍,轻轻抖开,直接盖在了沈画的肩头。
灯烛昏黄,闭目沉睡,却遮掩不住沈画透在眉间的疲惫,瑾言轻声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看着他这样守在自己的身边,竟觉得心头有些闷闷的。
转身,正欲回到床榻上等着沈画醒来,瑾言却听得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却没想刚刚为其盖好外袍,他就醒了。
坐起身来,沈画揉了揉眼,抬头一看竟是瑾言立在面前,忙站起身来,有些紧张地上前将她扶着:“你怎么起来了?快,我扶你回去躺好。”
反手轻轻拉了一下沈画的衣袖,瑾言柔柔一笑:“我没事儿,几乎睡了一整天,身子已经恢复了许多。”
“那怎么行,虽然你脉相平稳,但毕竟刚刚经历了那样的情况,还是小心为好。而且这山里入夜之后寒气骤起,你衣衫单薄就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受凉了就不好了。”
沈画絮絮叨叨的,言语虽然细碎,但一字一句都透着贴心的意味,瑾言听在耳里,莫名地心里十分感动,眼底泪意涌起,竟是有种想哭的冲动。
从昨夜跳水救自己,到今天,在自己最虚弱,最无助,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一直都是沈画陪伴在身边,无微不至,细致周到,自己何其幸运能够得到他的庇护!
“怎么哭了?”
沈画见莫瑾言双眸中有着点点水气,反射着灯烛的光芒,更显晶亮澄澈:“可是身子不舒服?快,坐下我为你把脉!”
泪水滴落,瑾言却笑了,摇摇头:“不是,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没事儿那你为什么这样?”
沈画却还不放心,看到瑾言落泪如珠,伸手就用拇指为她拭去了眼泪:“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低声劝着莫瑾言,沈画心一酸,顺势便将她轻轻拥入了怀中。
淡淡的药香钻入鼻息,瑾言被沈画轻拥着,略愣了一愣,待反应过来,却听得他在耳边轻声道:“别动,听我说。”
处于本能,瑾言想要推开沈画,可处于对这位相交多年朋友的信任,瑾言又忍住了没动,任由他这样将自己拥在了怀中。
“瑾言......”
沈画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哑,更有一丝迷蒙的意味,而这,也几乎是他第一次唤出了莫瑾言的闺名。
感觉得出沈画很紧张,瑾言却相信他不会是对自己起了任何越矩之心,所以语气平静而沉稳地道:“你说,我不动就是。”
“待你情况稳妥之后,我便会再次启程,开始游历行医。”沈画说到此,顿了顿:“我知道,你和南华倾的缘分极深,他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但是,如果有一天,他辜负了你,你就送一封信到青芦,哪怕是天涯海角,我收到消息后,都会赶回来,回到你的身边,陪着你的。”
说完,沈画又轻轻地抱了怀中人儿一下,然后才退后一步,低首,闭上眼,轻轻落下了一个吻在莫瑾言的额头。
借着幽暗的烛光,沈画睁眼看着莫瑾言,一息、两息、三息.....仿佛是诀别,目光中的温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一抹令人心疼的落寞。
只呆呆地看着沈画转身而去,瑾言的脑子里却还残留着最后他留给自己的眼神,与自己第一次和他相遇的那个夜晚几乎一模一样,那神情,犹如一株千年不曾枯萎的清莲,哪怕再炙热的火焰,也温暖不了他这份孤寂。
始终,自己还是欠他一份永远都还不清的情吧!
这样一想,瑾言也只能将眼泪吞回肚子里,接受沈画将会远离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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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事儿,双更不了了,啊啊啊!!!
各位周末愉快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