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院门,看到侯爷又来了,也再一次吓了许婆子一跳,更令紧随而来的绿萝心花怒放,拔腿就去厨房准备茶点。
南华倾却不喜欢有人在身边打扰,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伺候,便独自步上了凉亭。
清晨的凉风拂过脸庞,像是浇灌在幼苗上的一汪清泉,令得南华倾神清气爽,心境也随之地变得疏朗了许多,不复先前的压抑和郁闷。
看着平静的朝露湖,湖边蔓延生长的荷花几乎遮住了小半的湖面,犹如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颇为有趣,南华倾突然喃喃自语了起来:“不知道,她可曾收到了我的书信和小像?”
看到自家主子立在凉亭上,犹如痴人说梦似得,拂云和浣古对望一眼,背后的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总觉得这样的南华倾,还不如冷了脸,像个冷面罗刹那般,令他们感到亲近和熟悉......
并未察觉身后两个侍从一副要吐不吐的窘样,南华倾眉头一扬,在他回忆莫瑾言离开的每一个细节时,突然记起一件事情。
因为是从水月庵接了她直接回到莫家,然后才入宫的,所以从都到位,莫瑾言都不曾回过清一斋。
但从莫家启程之时,自己曾无意地问过她,问她侯府那边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那时,匆匆避雨后下山,马车摇晃着,又有些昏暗,她也正在生自己的气,所以表情有些犹豫,嘴唇微张,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便再没开口了。
南华倾此刻想起来,她的口型,似乎在说“药田”吧。
对了,这三年,她花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在照料后山那块药田上,这次入宫暂居,一去就是大半年,或许,她是想让自己帮忙照料药田,又觉得这样的要求有些难以启齿,所以才......
想到这儿,南华倾立刻站起身,对着跟随自己而来拂云和浣古道:“你们备好水桶和锄头,跟随本候去一趟药田。”
......
清晨的后山不算热,又有淡淡的水雾蒸腾不散,立在药园中,南华倾才发现,连自己这个主人,都不曾知道侯府中还有这样清幽僻静的所在。
拂云和浣古也觉得眼前一亮,原本想着自己要“卖苦力”,一看这青翠欲滴的各色草药涨势极旺,倒有种冲动想要去为其浇水除草呢。
挽起衣袖,让拂云和浣古去湖边打水,南华倾则取了莫瑾言常用的银质小锄,走进药田里,埋头亲自为草药除草。
如此,三人忙活了大半个时辰,再看,一轮红日已经高挂于天际。
夏季的早晨是最美好的,最新鲜的,只是过于短暂,待日头升高,温度也会随之变得炎热起来。
南华倾长舒了口,招呼了拂云和浣古,让他们可以收拾工具离开了。
正欲转身,南华倾又突然喊了声“等等”!
拂云和浣古也赶紧停步,不知道南华倾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心下竟有些忐忑不安。
“稍等。”
南华倾只说了这两个字,就抬眼看了看整片药田,发现金银花那边已经有一小块即将成熟,一白一黄的花串看起来清新可爱,便走过去,直接折下了一束在手中捧着,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似得。
主人竟然在摘花!
那个横眉冷对世间一切的主人,竟然,温柔地摘下了一束花。
然后,还掏出了手绢,将其妥帖地抱住了根部......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拂云和浣古再一次愕然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更有些隐忍,不过却半句话也不敢说,只谨慎地双双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埋头沉默,未曾露出半点异样。
南华倾唇角微翘,额上有着细汗也不曾擦去,只把装有工具的提篮清理出来,然后就着手绢摊开,将这一束带着枝叶的金银花放了进去。
“走吧。”
示意拂云捡起工具,南华倾亲自提着篮子在手,这才往清一斋而回。
来到清一斋,南华倾倒是未曾停留,又下山而去回了西苑浮岛。
似是劳作了大半个时辰有些饿了,南华倾让拂云去厨房取早点,然后自顾回到书房,关上门,手里还一直提着篮子,不知道要捣鼓什么东西。
等拂云送来早饭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个狭长型的木匣子摆在自己面前,上面还有一封书信。
“主人,这是什么?”拂云放下托盘中的粥和各色点心,望了望突然出现在桌上的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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