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儿那边暂且放下不讲。
大年初一的早晨,张博早早起来,朱荣披衣坐了,谴绻的问:“起那么早,他们都还没起来呢,到零晨四点才睡下。”
“年轻人觉多,谁和谁在一起?”张博问,朱荣好象有病,病态的美。
“李易和崔平睡在一起,师燕和花篮花香睡在一起,刘阳一家没过正点就走了,家里有黄老先生。”朱荣最后一个睡下,张博当时有些酒晕,没有守夜盼除夕。所以,刘阳他们走的时候一概不知,还有吴青的离开。
“我到下村去。”张博穿了外套,围了围巾。
“到孟哥家去?”朱榮半依床栏,问道。
“知我者,朱荣也;十五的时候,我们去给师燕她爸凭吊。”张博笑了笑。
“还用我陪你去吗?”朱荣松散的精神状态。
“不用的,你再睡一会,给她们做饭,我呢,十有八九在孟哥家吃饭。他伏下身,吻了朱荣。
“少喝酒,注意身体。”朱荣挂念。
“知道,我走过去,不用开车。”张博说,以免朱荣不放心。
“回的时候打电话,让师燕去接你。”朱荣想得周到。
“谢谢。”张博边说边走出了卧室的门,走出大门,直接向南下。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意,白色的喷气变为…。
孟哥居住下村第一条十字街上,村南,有他家的一槐树林。槐树林的前面是平坝,坝上下面是河,河坝上是柳,象披头散发女人。顺着坝儿走,向东村伸延。河里现已结了冰。
孟哥家的房屋布局和张博家的差不多,四合院,正房五间是两层,木质结构占百分之七十,这个青碧瓦的庭院,展示着想当年孟家和张家一样,是有名的后裔,又没有民愤,解放后的工作组只把他们家定了一个富裕中农的成份。
孟哥没有除夕守岁,晚上照例睡下,儿子孟令军,儿妻在丽雨,孙子孟宇,祭祀,放鞭,吃年饭,守岁。正点过后也都各自安歇。第二天一早便起。
张博一进门,孟令军便看到了他,他正在练太极拳,是一套游身八卦掌,看样子是打得炉火纯青,在他用“推”之招发力时,院中的那颗碗口粗的槐树,具然不停的摇晃,发着颤音。
“张叔新年好!”孟令军收势问候,引张博去客厅。
“全家新年好!”张搏也忙问候,他随令军进了客厅。
正堂上,孟氏祖谱放在家堂前条几上,桌上五样花供,香烛并燃。张博忙整衣上前,在家堂祖薄前嗑了仨头。这是地方风俗,大年初一近邻本族及后代人的必修之课,它是一种纪念,也是对已故亡人,先人的追悼。
“老大哥呢,给他拜个早年。”张博没看到孟哥,说道。
“正在洗脸,你少候。上座。”令军让张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不忙,每年一次,今天来晚了一些。”张博说。
“丽雨,张叔来了,沏茶。”令军喊道。
“知道了,我正在往外走呢。”耳房门开处,走出三十来岁的古丽雨。她款款走至客厅,说:“张叔新年好!”
“好。”张博随口道,过年的祝福。
古丽雨沏了三杯茶,一杯给张博,一杯给丈夫,另一杯,公公梳洗完过来喝,然后找围裙下厨房去了。
“孟宇呢?”张博问。没看到孟宇。
“昨晚在我大哥家玩,回来的时候零晨四点多,现在正在甜睡。”孟令军说。
玻璃杯里的茶叶,漫散开来,不急于沉到杯底,在水中游游荡荡,释放出一种泌脾的贵人香。
“天女散花,好茶叶。”张博赞道,也是由感而发。
“在北津打工时带回来的。”孟令军解释说。
“张博,晚上没休息?”孟哥精神纓铄地走了进来。
“人多,睡了四个小时。”张博到不显倦意,这才想起脸还没洗,但没有说。
“儿子儿媳没回来?”孟哥问。坐下,端起茶:“来,品一下。”
“张叔知道,天女散花。”孟令军提醒爸爸。
“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何况你张叔比秀才还大。”孟哥说笑着,白的子长而飘逸。
“没回来,倒是收了个好女儿。”张博说。内心宽悦无比。
“谁呀!”孟哥疑惑的问。
“师燕。”张博爽爽的回答。
“上村朱老师的女儿?"孟哥说,也挺高兴。
“听说过?”张博问孟哥。
“和她妈一样的漂亮,你忘记了,埋王营的时候在临仙楼会过的。”孟哥说。
“朱老师和我约定,今年五一结婚。”张博有些不好意思,都快夕阳红还结婚。
“我去给你们主婚。”孟哥说,他笑得胡子都颤。
“今天来,一是拜年,二是讨教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张博说。
孟令军走了出去,去了厨房。
“我计划重建诊所。”张博说。
“这是好事,其一,房子太旧,不足二百平方,病号多的时候,位置都不够。再说,五几年老房子存在着隐患。”孟哥说。
“重建会不会有麻烦。”张博问道。
“那一方面的?”孟哥问。
“村里的领导。”张博说。
“要是折掉重建恐怕有麻烦。这样的活,村里不会拨款,卫生局和医院也不会拨款,除非集资,我们老百姓的问题老百姓解决。”孟哥谈出了他的看法。
“我想自己掏,把院子也搞成建筑面积,下来路就是门诊,盖三层,路南边塘边放车子。”张博说。
“给村里打个招呼,如果不打招呼,那个谭一也不会同意的。”孟哥这样想,自然也这样说。
“那就打个招呼,再不行的话,让他去临仙楼吃一顿。”张博笑了。世上还竟有这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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