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刚看过作证,上前一把拉住路一天的手,泪继续流满面。他哽咽了,怎么办,所有的在场人态度都很好。他松开了路一天的手,拉着妻走到急救室的一侧。两个人谈了很久,一边谈,一边抹泪,谈了些什么,路局,张博苗儿王允,刘干事,都没听到。
很久,付刚和她苹走了过来,来到路一天面前。
“局长,他们赔偿,我们不告了。”付刚红着眼睛说。“你打算怎么个赔法?”路一天询问他。
“把我爸的病治好,他老人家估记三五天就能出院。加上我妈的丧葬费,火化费,和死亡赔偿一共三十万人民币。”付刚说。
“还会不会反悔呢。”路一天很老练。
“不会的,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们就回家了。”付刚说:“我给你们写一份保证书,如果我有反悔的话,你们可以去告我诈骗。”
“行,我给他们说一下。”路一天示意张博王允走到了大厅。
“你们俩谁是所长。”路一天不怒自威,灼灼目光盯着张博和王允。
“……。”王允心虚着。
“这样,局长,你给我说。”张博十分平静,口气磁性而温和。
“你是所长?”路一天疑问。
“我不是,所里员工就属我大,我是哥。”张博解释说。
“你能做得了主?〞路一天问。
“做得了主。”张博很平静。
“好。三十万,怎么样,受害者的家属要求。”路一天说“只要这事能了结,三十万就三十万,再加五万,由卫生局转交。”张博坚定的说。
“相信你,这事就这样决定,三十五。咦,你叫什么名字?〞路一天问。
“张博。我去筹钱。”张搏对路局长说。
“好,你们去吧,这边有我和刘干事,筹到钱就去卫生局,我把受害者家属接到卫生局长,搞一个协议书,公证一下。”路一天说完回到付刚那儿去。
“谢谢局长。”张博如重释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苗儿走了过来,张博朝他招了招手,二人朝外走,王允还站在那儿,眼珠子骨碌骨碌的。
“走呀!”张博看到王允那猥琐的样子有点生气:“没听到局长怎么说。”
她如梦方醒,赶紧跟在二人后边走,就做错事的小孩跟在他们父母身边。
在停车场里,三人上了桑塔纳,苗儿刚启动车,又熄了火。
“那里筹钱?”苗儿问。语气加重了很多。
“……。”王允没吱声,张博看了看他,王允在后座上头埋在两手之间。
“王所长,那里去取钱。”苗儿加重了语气。
“所里胡舔那里有十万多,可现在还不知他怎么样。”王允抬起头来说。
“你是所长,这事你责任最大,你开了那么多矿山,把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投到矿山上,还有板厂,三五十万对你来说不成问题。现在吕志也救不了你,他也是泥普菩过河,自身难保。”苗儿知道王允在想什么。
“我老婆把所有的钱存到我爸那里一部分,她存了一部分,我怎么能要得出来。”王允说得可怜巴巴,眼珠子骨碌着。
“李易也该承担一半。”王允又说。
“李易家没有卖地,他不会有那么多钱,两个孩子在上学。”张博很同情李易。
“局长把这事定的很结实,你的罪更大,李易是被你害的,付刚知道事故的前前后后,明天,县里就成立调查组,如果这事办得不顺利,你就去坐牢吧,由受害者家属指证你。”苗儿软硬兼施,厉声厉色。
“我没说不拿,连李易那份我一块拿上。”王允哭了,眼泪在鼓眼球上往下淌。
“你不拿谁拿,李易现在精神失常,在诊所来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他,这都是因你而起,你们之间有什么柔盾,干嘛拿人命来开玩笑,你有道德吗?如果不是张博赶到,应当是两条人命呀!"苗儿说着说着哭了,流泪了。
“我拿,我全拿,但,我和孙理几乎到了离婚的程度,我爸把矿山上三分之二的钱划了过去,孙理把三分之一的钱存了钱行,我靠的是诊所,如果诊所再没有收入,我饭都没地方吃。好在我存了一部份钱,但,是定期,外边还有伍佰万的帐没讨上来,这个漏洞都没法补,银行现在回收利率,我总不能杀了孙理。”王允孩子般嚎啕大哭,鼻涕都不断的流了出来。
“如果德行好,兢兢业业,就不会出这事。”苗儿无比的气愤。石榴仔似的亮牙,不停地咬一下含丹的唇口。
“张哥,张大哥,你想办法,我打欠条,在规定的时间内还你。”王允哀求的声音很悲,很粗。
“行,张大夫想办法也行,我做证。”苗儿说,开始启动桑塔纳。
“别哭了,以后一定要改。”张博十分气愤:治病救人的人失去了道德。
“回中村。”张博对苗儿说。“没时间啦。”苗儿说。
“那怎么办?”张博第一次没主意。
“我卡里有,我先借你,你再借他。”苗儿说的很明白。
“你…。”张博一时语塞。
“你什么你,这是什么时期,還分彼此,用急卖得堂前地,何况不是卖地。”苗儿有些烦恼不安。
“慢开车,小妹。”张博知苗儿因为什么,怕苗儿开车出事,说了多好听的话。
“张博透过车窗,向太阳落的地方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雪停后,云彩变得又黑又红。在这座城市里,楼房林立,根本看不到应有的日落西山,也不知太阳落的地方有没有雪,有没有冷气,有没有今天的世界,有没有今天不该发生的故事。这几天的大雪,也许是呼唤着春的到来,把千绿万绿呼唤出来,把姹紫艳红呼唤出来。这也许是雪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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